下一刻就忍不住落了泪,“啪嗒”一声,温热的眼泪落在了手背。
姜令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去碰谢致沣的手臂,说道:“夫君,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了?你同我说说,成不成?”
她笨。他不说,她就不知道。
成亲数月,她晓得谢致沣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他对她一直都很好的。
姜令荑从小生长在卫国公府,没接触过几个男子,就算是同兄长姜禄,一年到头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她爹爹姜二爷,又是个火爆性子,发起火来甚是吓人,唯独对嫡母姚氏千依百顺。她是个庶女,自是不被姜二爷看重。而谢致沣不一样,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对她这个妻子,甚是尊重。
谢致沣并未说些什么,只道:“我有事要忙,你出去吧。”
姜令荑并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脾气温顺,大多被人当软柿子捏。如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是这般态度,她自然也没法再问下去。他不愿意说,怕是真的厌倦她了。她性子太软弱,相处起来的确也没什么味道。姜令荑忽然想到那两个漂亮的妾室,虽说身份不如她,可一个个年轻貌美,又嘴甜,颇得婆婆欢心。她笨手笨脚的,也不会说话,若他是男子,肯定也……
姜令荑将护身符轻轻搁在了书桌上,敛睫道:“那妾身就先出去了。”
见她走了,谢致沣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抬手将边上的护身符拿了过来,用指腹细细摩挲着。
……以她的性子,做到这份上,已是不容易了。
今日她去见了六妹妹,怕是她六妹妹开导她了一番。
谢致沣眉头一敛,心里涌起一腔怒火,这才从手边的抽屉里,将那本诗集拿了出来。
这是谢致清的诗集。
却是在她的柜子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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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素来相信眼缘,第一眼就看好谢致沣这个四姐夫,觉着这二人是良配。可她四姐姐性子乖顺,谢致沣又是个安静的读书人,二人之间若是有什么事儿,互相瞒着不说,迟早是要出大问题的。谢致沣纳妾这事儿的确做得不对,可如她娘所言,男人要纳妾,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她让四姐姐先低头,不过是想找出问题所在,解决好了,才是关键。
原以为,四姐姐同谢致沣说清楚了,这事儿便可以翻过去一页,未料不出几日,她就收到了四姐姐生病的消息。
姜令菀自然坐不住。
四姐姐已经嫁过去了,她不好闹什么,省得到时候让四姐姐为难。可毕竟是自家姐妹,去探望探望还是在情理之中的。
陆琮晓得她在意她的四姐姐,目下见她这般关心,倒是有些不舒坦,便叮嘱道:“你脾气冲,当心别把事情弄砸了。”
他这么说她,姜令菀颇为不满,一本正经道:“我也是讲道理的人。今儿不过去看看四姐姐罢了,又不是上门算账去的。四姐姐平日里性子就乖巧,我还以为四姐夫是个读书人,最起码的道理总该明白的,未料竟这般欺负我四姐姐。四姐姐虽是庶女,可怎么说也是从卫国公府出去的,二婶婶没有闺女,把四姐姐当成亲闺女养,吃穿用度同嫡女没有什么俩样。如今……还当真以为卫国公府没人了,把四姐姐当软柿子捏。”
陆琮瞧她小脸气鼓鼓的,语无伦次的,便抬手捏了捏,轻笑道:“还说讲道理。瞧瞧,这么大的火气。”
姜令菀龇了龇牙,顺势在陆琮的手上咬了一口,甚是恼火:“我心里不舒坦罢了。可为着我四姐姐着想,我也会忍着。若是我今儿忍不住发了脾气,日后四姐姐在谢家越发不好过了。”
见她这般懂事,陆琮也就放心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虎口处浅浅的牙印,越看越觉得可爱,眸色柔和道:“那早去早回。”
“嗯。我知道的。”她踮起脚,亲昵搂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她眨眨眼道,“我待会儿挑些燕窝之类的,给四姐姐送去,补补身子。”
陆琮嗯了一声,道:“去库房拿就成。”
姜令菀却摇摇头。如今她还没管家,库房的钥匙是潘侧妃管着的,她若是要动库房里的东西,自然要经潘侧妃之手。她刚嫁进来,就拿王府的东西送人……虽然不值几个钱,可还是觉得不大好。姜令菀道:“不用了,我有私库的。”
陆琮知道她大方,出手阔绰,也不说什么,只俯身捉着她的嘴吻了一通。
姜令菀嫌陆琮腻歪,红着脸,气喘吁吁从陆琮的怀里出来,之后才换了一身衣裳,去了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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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到了谢府门口,便有丫鬟领着她去了姜令荑的撷芳居。
一路走来,姜令菀细细留意着撷芳居周围的环境,又见这撷芳居布置的还算雅致,进去之后,入目的便是崭新的家具。想来她四姐姐在谢家过得还是不错的。姜令菀稍稍有些放心,至少谢家没有在这方面苛待她。
姜令菀进去的时候,姜令荑正坐在绣墩上,穿着一袭桃粉色绣茶花褙子,低着头,认真做着绣活儿。她瞧了瞧,是一个浅粉色的香囊,上头是极精致的樱花图案。
姜令荑身边站着的小姑娘是从卫国公府过来的陪嫁丫鬟,名叫袭香,是一直在姜令荑身边伺候的。袭香见着姜令菀,立马欢喜的惊呼道:“夫人,您看谁来了?”
姜令荑做得认真,一听袭香的声儿,便抬起了头。
珠帘外头,穿着一身石榴红锦缎妆花褙子、梳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