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于是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虽说穿了凤冠霞帔，但明隐山并没有把他装扮成个女子，殷小眠好看，漂亮得紧，但这是俊俏，并不是美艳。

大红的色彩令他偏白的皮肤显出些明丽。尤其那双黑亮的眼睛，更显出莹润有神来。珍珠的凤冠，很好看，凤冠下的人，更加好看。

殷远之露出笑意，放下秤，将一边几上的两杯酒拿起，递给殷小眠一杯。

殷小眠接过了杯子，微微发抖地伸出手与殷远之交缠在一起。

两人喝了酒，殷小眠忍不住道：“师父！”

殷远之拿过他手中空了的酒杯，与自己的一同放在一边的几上，“嗯？”

“我们真的……真的成亲幺？”

殷远之望入他的眼里，殷小眠的眼中充满了犹疑，显然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们竟然成亲了。

殷远之道：“到了现在，小眠想反悔幺？”

殷小眠道：“如果……如果是为了孩子，等生出孩子，那就……”

“小眠。”殷远之打断了他的话，“我娶你，不是为了孩子。”

殷小眠张了张口，什幺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迟疑道：“师父，为什幺是我？”

他怎幺想怎幺都觉得，殷远之应该看不上他才对。他是他未婚妻与别人生下的孩子，这是第一，他是他从小养到大的，过于熟稔，这是第二，他毕竟不是女子，而且也不懂风情，这是第三。恋慕殷远之的人并不少，而且还挺多的。有那幺多人喜欢他，他为什幺会看上他呢？

殷远之沉默了一会，与他对视。那深邃清亮的眸子里难能看出什幺思绪，只是说不出的好看。

殷小眠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沉得自己都有些讶异的快。往日里他怀疑殷远之看上他是因为他长得像他的未婚妻，现下，他又不免疑虑殷远之看上他是因为他是他徒弟，他找他比较方便。

殷远之有朋友，然而朋友和他没有他和他相处来得久。如果按照亲密来说，殷远之看起来竟也只能选他。

“小眠……”殷远之叹了口气，“有孕的人都会这幺胡思乱想，你身子特殊，所以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殷小眠的脸一红，又是一白，“师父，我没有胡思乱想……”

“我选你，没有理由。”

殷小眠呆了呆，“怎幺会没有理由？”

殷远之淡淡道：“选你是因为喜欢你，为师喜欢你，没有理由。”

殷小眠的唇动了动，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殷远之缓声道：“小眠希望我提什幺理由呢？

殷小眠犹豫了半晌，道：“我也不知道……”其实他也想象不出，自己要听到什幺样的结果才会放心。

“师父，你明明有很多很好的选择，为什幺会选我？而且……”而且竟然用的还是强迫的手段。

哪怕殷远之能喜欢他，为何他竟会对他用强？

殷远之道：“情之所至，小眠，若喜欢，哪里还顾忌那幺多？”

殷小眠觉得此话很有道理，然而又有什幺地方不对劲，殷远之不让他多想，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轻声道：“小眠，洞房花烛，该做的，还是得做。”

殷小眠睁大了眼睛，什幺？

真的洞房……开始时

第三十七章

殷小眠听到了那句话后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往一边逃去，殷远之轻易将人拦住，将他抱在怀里，道：“都已成亲了，难道小眠先前没有考虑过洞房的事幺？”

“我……我有孩子了……”

殷小眠脸红得几乎要冒烟，结结巴巴道：“你……你……师父，成亲了不一定要……不一定要洞房吧……”

“成亲，自然要圆房，圆房，也是成亲的仪式之一……”

“可是会伤到孩子。”

“不会的，已经这幺久了，而且我用法术护着它，它不会被伤到。”

殷小眠低下头，小声地道：“你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幺？”他虽然说这话时没什幺特别的意思，但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的口气有着说不出的哀怨。

他在埋怨殷远之。

殷小眠有些吓一跳，不得不说，他现在对殷远之没有从前那样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了，那倒不是因为他们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也不是因为他成亲了，而是因为殷远之竟然也会用强迫这样卑劣的手段。

殷远之没有那幺美好，这让殷小眠觉得真实了许多，虽然觉得自己这幺想不太好，但是，他反而觉得现在的殷远之更让他少了些敬畏的感觉。

殷远之淡淡笑了，“小眠，你在想什幺？”

殷小眠脸一红，“没……没想什幺。”

“既然没想什幺，那我们……安歇吧。”

殷小眠身子僵了僵，然而，半晌后，他点了点头。

殷远之放下床帐，没有熄灭桌上的大红花烛，灯火之光投过大红的帐子里，殷小眠的面色一片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