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宫平一看丁一金后面那些武当山法院工作人员的神色,就明白丁一金说的是实话,看来那些主要领导真不在家。
他知道对方是没理由也要找理由出来,不过既然都是在官面上玩游戏,他也就顺着对方的套路玩下去。
于是江宫平继续阴笑地问道:“那不知道贵院现在留守的是哪位领导,我想这种事情,哪怕是留守的领导,也能决定的吧。”
丁一金有心想说留守领导一个人的话不能取代院党组集体决定,但是对方可是中级法院的庭长,级别和他们院长一样,再说了,那样也是真不拿留守的领导当领导看了。
这种明显睁眼说瞎话的行为,饶是他极度想做,也确实做不了,于是只能黑着脸说道:“我们于院长在留守,你要和他联系么?”
说这话的时候,丁一金只想抽自己一耳巴子,他和某些领导都串通好了,这些领导不在家也是为了放手让他去做。
可是怎么大家都只顾甩锅了,却把院里和他最不对付,也是正义感爆棚的于洋给留下来看家了?
丁一金知道如果江宫平和于洋联系上了,很可能就能说动对方,因此心里一边在后悔,一边想着推脱的词汇。
江宫平笑了笑,对丁一金说道:“这么巧啊,于院长我还真认识。”
说完他不待对方回话,直接就拨通了于洋的电话,还专门按下了免提。
于洋接到江宫平的电话,心知很可能是为了执行蔡翠花和郭大海房子的事情,当即就询问起事情经过来。
江宫平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阐述了一番,然后还有些调侃的问道:“于院长,你们的丁法官连一审二审法院的纠正裁定都不认啊,就只认你们当领导的话,您说这事怎么办吧。”
于洋心里清楚丁一金和某些人的勾当,以前他是无力干涉,不过现在法院刚好就他一个人看家的,按照规矩他现在可以代院,他的确能做主。
于是于洋沉声说道:“江庭长,麻烦你把电话给丁一金。”
江宫平微笑地把电话递给脸黑的和锅底似的丁一金,还俏皮到:“你们于院长找你呢。”
众目睽睽之下,丁一金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这个电话。
于洋在电话里也没多说,只是淡淡说道:“丁局长,既然一审二审法院都有裁定,我们就暂时不执行了吧,毕竟这也不是我们自己办的案子么。”
由于是开着免提,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当即就有些人扭头准备走,他们也不想继续这场闹剧了。
丁一金心知不妙,垂死挣扎道:“于院长,这个执行可是院长和党组会定下来的,您又不是我们执行上的主管院长,这个案子您还是不要多言的好吧!”
于洋顿时咆哮起来,声音连十米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丁一金,你什么意思?现在领导们都外出了,我是留守的党组成员,我有权对此作出决定,何况人家一审二审法院都有裁定,你凭什么不执行!”
此时丁一金已经横下心来了,心说不管怎么说,今天必须执行下去,后面的事情自己再找关系周转就是,于是硬着脖子说道:
“于院长,现在可是司法改革了,我是这个案子的主办执行法官,我有权决定怎么做,您不能干涉。”
说完,他也不顾于洋的咆哮,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江宫平,然后冷脸说道:“江庭长,虽然我们于院长倾向您的意见,但是现在是司法责任制,我是主办法官,我办案的权利不容别人插手,还请你不要阻挠我们!”
江宫平可没想到对方如此快的就不要脸了,他也就阴着脸说道:“丁局长,先不说什么司法责任制不责任制的,你这个案子是协助我们执行的,现在一审法院已经要你不协助了,你再执行就是枉法!”
这句话掷地有声,不光是让周围的法官们都点头同意,就连被法警押着的蔡翠花也倔强的昂起头来,眼中流露出希翼的神色。
丁一金此刻已经什么都不顾了,他有些狰狞粗暴的吼道:“枉法不枉法,有我们院领导说了算,江庭长,你一个川秦省的法官,管不到我们鄂北的案子!”
说完,他也不给江宫平反驳的机会,直接对后面的人一摆头道:“还不拘人,抬家具,查封房子!”
此时武当山法院的执行人员都听到了江宫平与他的对话,也知道事情的经过,心里头都明镜似的,知道这位丁局长是在胡干了。
要知道法院的规矩也多,有的时候领导蛮干,你要是以此为借口为虎作伥,到时候还是会追究你的责任,因为你没有坚持原则嘛!何况一个副局长能给人多大的压力?
于是这些人都没怎么动弹,一个个不但没上前,还有些有正义感的直接扭头就走。
丁一金气的脸都白了,随即伸手指向几个人道:“你,陈浩,汪峰、李轶群你们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
他这话明里是在咆哮,暗地里,这七八个被点名的法官和法警,平日都是和他一条裤子穿的,而且这个案子也收了他不少好处,由不得这些人临场退缩。
于是这几个人犹豫了一下,随即就按照丁一金的指示,朝蔡翠花的房子走去。
“你们这么做,是在给法院蒙羞,是在枉法,你们知道么!”江宫平也是气急了,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的撕破了脸,直接就蛮干起来。
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官场规矩,什么法院的潜规则,直接就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