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道符，正待上前。柳如絮一把拉住我，道：“男鬼是三爷爷。”说完，他对孝子说道：“你爸回来了，不过有两个鬼缠着他。你们甭害怕，我先问问怎么回事。”

柳如絮招呼两声，这三人还在厮打，根本不理不睬。柳如恕眉头一皱，转头跟孝子说道：“大伯，你点三根送神香，再烧三刀纸，这两个鬼再不走，我就请诛魂剑！”

孝子闻言在供桌上点香，他儿子上前开始烧纸。事情也怪，这边刚点上香，其中一只鬼就吹口鬼气将香弄灭。柳如絮走上前来，点上香，道：“过路的两位仙家，我摘星楼今天设祭祭亡者五七，你等若还纠缠不休，莫怪我请出摘星楼的诛魂剑！”

一只鬼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想来知晓诛魂剑的厉害，顿时停下手来，望向柳如絮，她怪声怪调地说道：“小絮，你可不公道，光想让那老东西回来过五七，你可知道他做过多少亏心事？”

柳如絮脸色一变，道：“三奶奶，怎么是您老人家？”

三奶奶道：“这老东西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这口执念未消，一直在黄泉路上等着他。这次跟着他回来，就是想让子孙们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柳如絮道：“今天是三爷爷的五七，他能待到天亮前，可您只能待到半夜，这午夜将至，您还是先走吧。”

三奶奶道：“无妨，后天午夜以后开鬼门，那时回去也无妨。”

柳如絮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望向拦在三爷爷和三奶奶中间的另一只鬼，不由惊呼道：“小三奶奶？！”

我现在是一头雾水，那个停下厮打以后，一直蹲在戏台前沉默不语的瘦弱老头，应该就是三爷爷。先前说话的那位是三奶奶，现在这位五十来岁的小三奶奶又是何人？

刚才看这三只鬼的战斗，应该是三奶奶揍三爷爷，小三奶奶护着三爷爷。从鬼体颜色来看，三奶奶的鬼体是漆黑色，这是在阴间呆了多年的老鬼；那位小三奶奶的鬼体是灰黑色，在阴间呆了没有几年；三爷爷的鬼体是灰色，鬼气显得很稀薄，这是刚下阳间的新鬼。

孝子一家听见柳如絮说话，孝子捧出一个灵牌，摆在案板左侧，恭敬地上香叩首，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人，也跟着叩拜。

一个年纪小些的中年人，也捧出一个灵牌，摆在案板的右侧，同样上香叩拜，他身后的人很单薄，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显然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女儿。

我恍然大悟，这位三爷爷是前后两窝，三奶奶是他第一个老婆，小三奶奶是他续弦的妻子。

柳如絮此时左右为难，都是一大家子人，往年两位奶奶待她都挺好，让她如何处理？

我想了想，搬个马扎来到供案旁边坐下，道：“柳如絮是柳家人，你们虽然不是一家，却是同一门派，她夹在里面不好评理。在下琅琊宫七相家弟子阳炎，所谓旁观者清，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觉得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道说道。我若给你们处理不了，会致信给判官，让他老人家凭公办理。你们信不信我？”

三奶奶想必活着时就是个强梁人，望着我道：“你毛都没长齐，会断什么案！”

我看三奶奶这样不配合，冷哼一声，道：“我身具七相门玄门正宗道法，你虽也是修练者，还是老鬼，但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样吧，我若出手，有欺负女人……女鬼的嫌疑，我让我的师妹跟你过过招。不过，你若输了，不许胡闹！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说不明白的？”

我让柳如絮给我护法，出神到骨牌空间，寻到洪小小，将事情过程跟她说了说。洪小小皱眉道：“我跟人打没问题，跟鬼打怎么打？”

我盯着她讶然失笑，道：“你在招魂幡内怎么还要跟我打？”

洪小小恍然大悟，道：“只要出神就行了！”

我带着洪小小的灵魂出来，将她从乾坤袋中放出来，指着三奶奶道：“小小，你去教训她一顿，但要点到为至。”

三奶奶盯着洪小小看了一会，道：“你这身材伺候男人生孩子还行，打架……”

洪小小一听，眉头一皱，也不说话，一脚就踢了过去。三奶奶即使是多年老鬼，遇上这世上顶级的武学高手，她也不是对手，一脚就被踢出好远。洪小小大打出手，三奶奶毫无还手之力，接连吃亏，不时发出惨叫。

三爷爷此时猛然站起来，道：“够了！”

我收了洪小小，转身对三爷爷说道：“看来你们老夫老妻，还是有感情的。我让小小打她一顿，是因为她仗着是老鬼，有些道行，不正儿八经谈事。”

三爷爷也没说话，冷哼一声，过去将三奶奶搀扶起来，责骂道：“敢出头的就没个善茬，这下吃亏了，舒服了？你打我不要紧，我吃点亏无所谓，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跟别人也强梁，强中自有强中手，肯定会吃亏的。”

三奶奶这下真老实了，不知是被洪小小打清醒了，还是让三爷爷软化了，老老实实跟在三爷爷身后，也不再阴阳怪调了。

三爷爷走到我面前，道：“小伙子，你是小絮的女婿？能收这么厉害的鬼奴，说明你很不简单。这事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这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中年时患了病，常年卧病在床，我请了一位保姆，照顾她，也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这个保姆就是她……”说到这里，三爷爷指了指小三奶奶，道：“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有生理需要，时间长了，就跟小三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