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福德男爵出现在塔楼,不仅提高了地球团队的紧张程度,大约也出乎了中古世界六名陪同骑士的预料。
看清站在城堡最高处的身影,身体稍稍僵硬之后,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加鲁查和另外一名骑士,不约而同地拉了一下缰绳,控制着战马往旁边让出好几步,让本来就不怎么明显的扬尘和碎石,更加远离身后吴清晨将要经过的轨迹。
很快,吴清晨一行走到了距离城堡大约两百步的位置。
这里也是前一次过来时遭遇守卫喝问的地方。
这一次,吊桥直接放下来了。
地球,z国,某乡村,村民活动中心。
“看到了吧?”
指着视频中前方骑士的小动作,以及提前放下的吊桥,李眼镜笑着对身旁的工友们说道:“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好处了。”
“唔”工友们若有所思。
“想想吧”李眼镜继续说道;“要是没有参谋团精心安排的超规格排场,吴清晨先生只带一个送信人过来的话,现在是什么模样?”
工友们略略联想,脑海中很快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风尘仆仆,灰头土脸,满头大汗;一个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几乎快要被巨大的包袱压死。
“先声夺人啊。”叶毅喃喃地说道。
“不错。”李眼镜点点头:“架子已经撑起来了,接下来,就看吴清晨先生怎么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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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保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没法不高兴,卫队长的亲戚,狗事官的次子,丽莎夫人介绍的家伙,通通都被派去清理城堡,只要再加把劲,听差的活儿就稳稳到手了。
听差啊,听表兄和母亲说,只要站在门边,传达一下男爵的吩咐,通报一下臣僚的求见,偶尔搬一下东西,其他时候——或者说大部分时候都无所事事,毫无疑问是整个城堡最轻松最舒服的美差。
前两天听差的经历,确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今天看起来似乎会更加轻松。
毛毛躁躁的加鲁查过来求见了两次,男爵老爷干脆直接离开了书房。这样一来,希尔保特的工作又去掉了“传达吩咐”这一项,只需要在其他臣僚过来寻找男爵的时候,完成提醒和留言的活儿。
太阳离下山不远了。
一天的活儿马上就要结束
很快就可以躺床铺上休息了
想到睡觉,希尔保特闲适地打个呵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哈哈”正在这时,城堡旋梯的方向,传来了男爵阁下的笑声:“约翰还是老样子啊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就是骑着小马砍草人。”
“原来这样”男爵阁下话音落下,一个相当年轻的声音接上:“难怪老师战技这么娴熟。”
“小时候可一点都不娴熟,两三天就得留一处伤疤,流一次眼泪”对话进行到这儿,男爵阁下走完了最后一级旋梯,踏进了走廊。
随着男爵阁下转身,另外两个身影也进入了希尔保特的视野,左边是熟悉的侍从官,右边是一位古怪的家伙。
古怪的意思是,这个家伙,身材略带些下等人的瘦削,身上却干干净净;面孔有些稚嫩,脸上却挂着少年人绝对不可能有的成熟;走在男爵和侍从官身边明明矮了一大截,仔细打量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矮小
“看什么?”
希尔保特略有些出神的时候,侍从官走到了身边:“不知道礼仪吗?还不向教士老爷行礼?”
“啊”希尔保特这才注意到,这个古怪的家伙,身上穿的是教士的服饰,他忙不迭地摘帽鞠躬:“很抱歉,老爷,请原谅我的怠慢。”
“没什么,天气太热,不是你的错。”年轻的教士也走到了旁边,听到希尔保特说话,年轻的教士立刻停下脚步,他先转向希尔保特,站正了才开始说话,脸上温和的笑容仿佛可以化解一切芥蒂。
“过来吧”
两句交谈,男爵阁下已经走出了十来步,他回过头招招手:“让我好好瞧瞧,我的侄儿,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好的,阁下。”
说着,年轻的教士再次对希尔保特点点头,送出又一个饱含善意的微笑,才转过身,走向男爵老爷的方向。
“诺顿老爷这是哪个堂区过来的牧师?”
冲着年轻教士的背影,希尔保特呆呆地笑了笑,偏头望向留在自己身边的侍从官。——城堡里的人都知道,和人说话的时候,男爵老爷不喜欢不相干的人靠得太近。
“不是堂区。”侍从官摇摇头,轻声回答:“这是艾克丽村庄的洛斯/莫尔教士。”
“艾克丽村庄?”希尔保特很有些吃惊:“主宰啊!这就是那位牛新教士?”希尔保特眼中透出浓浓的艳羡:“难怪男爵阁下这么亲切,听说这位幸运儿被教会提拔的时候,男爵老爷足足开心了两三天。”
“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侍从官笑了一下:“洛斯教士境况不太好的时候,是男爵老爷力排众议,亲自下令,将他任命为牛倌自由民直接跳到牛倌,还记得当时有多少人发牢骚吧?”
“当然。”希尔保特连连点头。
怎么可能忘记呢?
刚刚结束“听差争夺战”,希尔保特对此深有体会,自己争夺听差的时候遭遇了多少明枪暗箭,洛斯/莫尔成为牛倌的时候,就肯定经历了多少波涌暗潮。
只不过,希尔保特酸溜溜地望着年轻教士的背影:这些波折,还没摸到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