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弟都没能追上?看来此人不简单啊…”容宵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随即道,“对了,我来时听路上的百姓议论,大理寺要重审十三年前义英将军一案,消息可属实?”
“确实如此。”
“为何忽然要重审当年旧案?”
“听闻是有新的证人和线索出现了,直指当年一案,大理寺便只能重新审理。”
容宵若有所思,“虽已过了十三年,但京曌军中仍有不少当年义英将军的旧部。只是为了不引人耳目,一直未表现出来罢了。如今传出义英将军是蒙冤而死的消息,他们若再被有心人挑拨,有今日之举也在意料之中,但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捣鬼?”
“虽不清楚是何人自所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今日过后,朝廷若想在义英将军一案上敷衍糊弄,绝不可能了。”萧清想起校场中死去的崔老,道,“有件事,想劳烦容兄。”
“萧弟客气什么?尽管说。”
“那个死去的崔老,我觉得他行为有些异常,我想知道他这几日的行踪,看能否从中打探出什么。”
“需要我做什么?”
“容兄忙自己的便好,只要给我半日的通行许可就行。”
容宵轻笑,“没问题。”随即拿出一枚黑色虎头令牌递给她,“这个你拿着,有了它你便能在军中畅通无碍出入,无人敢拦你。”
“这是…?”
“将令。”
萧清诧异,这将令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能随便乱给么?
“拿着吧。”
萧清缓缓接过,抬眸朝他颔首,“多谢。”
容宵轻笑,“客气什么,若有需要随时让人来找我。”
萧清点头,“嗯,我先走了。”
“去吧。”
容宵望着少年迅速离开的身影,眸光微闪。他身旁的副将开口,“将军,您怎能把这么重要的将令给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担责的可是您啊!”
“能出何事?别瞎担心了,忙去吧。”
那副将欲言又止,但终究未再多说什么,行礼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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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曌军动乱,在经过大将军容宵一日镇压下,总算平复。只是镇国将军在途中不知为何受了重伤,生死不明。此消息不胫而走,京中顿时一片哗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忙碌了一日,夜色逐渐降临。萧清打探完有关崔老的线索,朝关押白日闹事者之处走去。经过商议,这些闹事者各仗刑三十,以儆效尤。下午已经行过刑,所有甲兵便将他们各自关押。
半个时辰后,萧清掀帘走进一个营帐。里面有十几个京曌士兵,见他进来皆面露诧异。
“你是何人?”有人问道。
萧清身后一名甲兵道,“这是萧将军,等会将军问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回答,敢有一丝虚言,绝不轻饶!”话罢,朝萧清一礼,便出去了。
帐中的人望着忽然出现的少年,皆议论纷纷。
萧清望向众人,“打扰诸位休息了,萧某来此想请教一些事,还请各位谅解。”
原本因甲兵倨傲的态度而心中恼火的京曌军,见萧清谦和的态度,怒火稍减。有人开口,“将军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如何得知义英将军被人诬陷的消息?”
十几人面面相觑道,有一人回道,“今日晨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我等就知道了。”
“是谁告诉你的?”
那人指向一人,“是铁子告诉我的。”
萧清望向他所指之人,那铁子忙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一人轮一人,就这样追根究底,最终源头指向了里侧一个汉子。
萧清望向那人,“是你。”
那人晃悠悠从塌上起来,跪地道,“小的白日不知是将军,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您恕罪”
萧清道,“不必多礼,本就因为我未表明身份,不知者无罪,你起来吧。”
“多谢将军。”
面前的人,正是白日与萧清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亲兵。萧清望向他,“你的伤可好些了?”
“谢将军关心,小的皮糙肉厚,这几十军棍,并无大碍。”
“那正好,萧某从前只听闻过京曌军之名,却未亲眼见过。衬着今日得空,不知你可愿引我去随意看看?”
那人躬身,“能为将军带路,是小人的荣幸。”
萧清转身,朝帐外走去。那人跟在他身后,出了营帐。两人穿梭在营帐中,随意走着。
须臾,那个士兵开口了,“将军想知道什么,需要小人给大人带路么?”
萧清停下脚步,望向他,“小兄弟在京曌军多长时间了?”
“回将军,已经四年了。”
“那时间算是比较长的了,可还习惯?”
那人憨憨道,“没啥习不习惯的,虽然刚开始有些苦,但这世道干啥都苦,能有口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萧清淡淡勾唇,道,“关于义英将军的事,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回将军,小人向来起的早,今晨出去打水时,在水房听人说的。”
“他们都说什么了?”
“说义英将军当年是被人冤枉的,他的死另有蹊跷,当时小人打完了水便离开了,他们之后又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萧清问道,“那你觉得此消息可信么?”
那人低头,须臾,开口道,“小人身为沐将军的亲兵,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其他的,没有多想。”
“你很聪明,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