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不让亦风再更加痛苦,我毅然选择离去。 其他的好友也逐渐明白亦风的心思,相继离去。原本以为我们的离开会让那些人不再忌惮亦风,不想我还是错了!”
魏腾脸‘色’‘阴’沉,“那些人为了彻底除去亦风,不留后患。竟然在他离开后仍派人追杀!我与段叔赶到时,林子中只剩下血迹斑斑的打斗痕迹,连亦风的一具尸骨都没见到。段叔伤心‘欲’绝,旧疾复发。我们匆匆赶回帝都,没想到只收到了装着亦风骨灰的瓷罐。我最挚亲的兄弟,天下闻名的少年才子亦风,就这样惨死异地!”
目光望向一旁的魏腾,“若说我一生做的最错的事是什么,就是在最后的最后,没有跟亦风一起共同承担困境。就算是他让我们离开,我也应该陪在他身边。只是我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会对亦风赶尽杀绝!我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当时,我暗自查探陷害亦风的几个高官,发现他们其实都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某个高官。”
“我故意接近他,成为他府上的一名‘侍’卫。慢慢得到他的信任,变成了他的贴身‘侍’从。这一切,都是为了查出他们当年陷害亦风的证据,能够为亦风平反冤屈。而他最初也对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然而几年过去,他见我对他言听计从,尽忠职守,心里的疑虑也一点点打消。我有如今的地位,还真得感谢这位害了亦风的男人!”
魏腾面‘露’嘲讽,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屑。
随着他一点点呈现事情原委,众人的表情也渐渐变了,齐齐望向百官中一袭玄紫‘色’官服的男子。
若说魏统一介贫民出身之人,如何在短短六年时间当上大祁堂堂二品高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朝中某个大臣的提携。而这个人,就是…
魏统望向殿内面‘色’微白的男子,目光透出一丝恨意,“对!当年陷害亦风的主使,正是如今官居一品,身为大理寺主簿的范通!就是他指使人杀死了亦风!”
“一派胡言!”工部‘侍’郎方瑞上前,面‘露’愤怒,“魏大人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将你收入府中,给了你新的出路?!又是谁将你从一个小小府苑护卫,提携成如今的二品府尹?!魏大人莫不是脑袋糊涂了?竟然污蔑自己的恩人?!”
“呵…方大人说得真好听!你以为魏某不知道,当年陷害亦风一事,就是你与如今的吏部尚书沈博通在幕后推动的?!而且这些年,你们从工部与吏部搜刮的民脂民膏,可以养活整个帝都长陵的百姓!”
“魏大人请慎言!”沉默许久的沈博通缓缓上前,历经沧桑的脸上无丝毫慌‘乱’。
“魏大人指责本官陷害七年前的才子亦风,且搜刮民脂民膏,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在陛下面前污蔑本官,本官绝不相容!”
萧清忽然开口,“魏府尹今日为何会前来替魏腾顶罪?”
众人一愣。
范通几人脸上闪过异样。
“其实这几人十分忌惮萧副史的办案能力,前几日便将魏某叫去,暗示魏某一旦事情败‘露’,就会将魏某之弟当做替罪羊供出去。呵…这些人果然是没有丝毫人‘性’,手段残忍。魏某很清楚他们的意思,如果这两桩案子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我不希望是小腾。”
一旁的魏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只是我没想到,小腾也会进宫…”
朱钧开口,“在你进宫后,范府一名小厮便去了京兆衙‘门’后院。当时,我正好找魏仵作有事相商。也恰巧听到了院中那名小厮告知魏仵作魏府尹进宫一事。本官没想到,范大人真是深谋远虑。”
一箭双雕,若能同时除掉魏统与魏腾两个祸患,不失为一个妙计。只是…也太过‘阴’毒。
魏统听闻一愣,望向地上的魏腾。须臾,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原来,小腾还是关心他的…
“陛下,范大人身边的小厮臣已经命人将其暂且关押,这是那小厮的证词,请陛下过目。”
朱钧从袖口掏出一物,递给上前的内监。
郭白从内监手中拿过证词,递给了上首的帝王。
帝王伸出修长冰雕般的手指,捻起薄薄的纸张打开。动作优雅高贵,透出一丝漫不经心。
殿上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帝王翻动纸张的声音。
而下面的范通额头却已经冒出薄汗,神‘色’难看至极。
“郭白。”帝王九旒珠帘微动,一旁郭白连忙上前,接过证词,走到下方范通面前,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凉,“范大人,请过目。”
范通勉强稳住心神,接过郭白递来的证词,迅速浏览起来。
上面详细记载了今日辰时,小厮奉他的命令,去京兆府尹找魏仵作传达他的话。他让小厮带的话,就是‘魏统替魏腾顶罪,现已亲自进宫面呈陛下。‘
纸张上还记录了一些别的证词,都是他曾经让小厮去向魏腾传达的话。其中还包括他们暗自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等。
看完这些,范通慌‘乱’的心微定。
“回禀陛下,臣身边小厮众多,不乏‘混’入一些居心不良之人。臣今日很早便进了宫,根本就没有吩咐小厮去京兆衙‘门’找过魏仵作,更何况,臣与魏仵作并不熟悉,怎会令人向他传话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呢?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微臣!请陛下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