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湛起了别的话,方才又回去接着整理药物。
越鸣砚回来的时候,在屋里浅眠的朔夜爵便也出来了。
他这次披着一件白色的厚衣,检查了越鸣砚带回的寒魄后唤了小花。朔夜爵问:“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花语将一包包研磨好的药递了过去,她一边点头,一边又忍不住问:“曾祖爷爷,你只让我磨碎了,却又不拿来入药。这些东西你要用来做什么呀?”
朔夜爵打开一包检查了药粉的细度,大约还是记着先前小花拿阙如言来堵他的事,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
朔夜爵冷冷道:“驱邪!”
小花:“……”
朔夜爵让小花将先前的金钵替他取来,小花照做了,却见朔夜爵将寒魄放了进去。寒魄不化,朔夜爵手下连动,便已将小花磨耗的药粉各取了自己需要的同样搁在了金钵里。一切准备就绪,他食指抵于唇上,低念了几句小花听着耳熟却又辨不清的语言,在他念后,朔夜爵的手指划过金钵,金钵内千年不化的寒魄竟然一夕便化成了水,而后溶于各类药粉,渐渐凝出一股淡朱色的液体来。
朔夜爵取过了笔,对秦湛道:“躺好,接下来你有时间不能动了。”
秦湛自然配合,她躺上了床。
朔夜爵又道:“袖子。”
秦湛挽起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
朔夜爵拿笔沾了药水,半倾下身,屏气凝神。淡红色的笔尖携着冰凉刺骨的药水在秦湛的胳膊上划下的第一笔,就好似眠冬寒刃割过一般。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朔夜爵写下的符文越完整,秦湛身体里似乎剜心般的疼痛便更强烈。
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朔夜爵自然知道秦湛会发疼,他头也没抬,径自道:“忍着。”
秦湛当然忍着,可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忍的人。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也为了不给朔夜爵太好过,她干脆问道:“都说阙氏以金针见长,阙师姐九针续命之术更是闻名天下。你曾是阙氏的药师,你怎么不用针,反倒用起了造器者善用的咒文?”
朔夜爵知道秦湛这是不高兴也要让他不高兴一下,所以他写咒文的时候,更是半点力没收,只疼得秦湛没空再去想别的,画完了最后一笔,连着秦湛躺下的长榻一并成了阵,方才收了笔和钵。
钵里的药水也所剩无己,朔夜爵一边将剩下的药水存了,一边回答了秦湛。
他道:“等你哪天死了,你就能见到我的金针了。”
秦湛:“……”
秦湛实在是太痛,可朔夜爵在这里,她偏偏连昏过去也不敢。
越鸣砚见到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走上前,伸手盖住了秦湛的眼睛,语气轻缓道:“师尊休息吧。”
秦湛低低道:“不行。”
越鸣砚温声说:“外面正在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安静极了。”
“我守在这里,师尊休息一会儿。”他说,“我惯来信赖师尊,师尊也信我一次可好?”
秦湛原本是不想的,可燕白一顿唧唧喳喳,加上着实痛得厉害又不能动,燕白唠叨着不过三句,秦湛便果断气息一松让自己昏了过去。
燕白:“……”
燕白难以置信对越鸣砚道:“她这是嫌我烦?”
越鸣砚耐心说:“怎么会,正是因为燕白前辈在,师尊才能放心休息。”
燕白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好糊弄的燕白了,可是他看了看秦湛,又觉得越鸣砚说的对,便也放下了。
屋外下着雪。
朔夜爵立在洞里有窗的一处,立着看了好一会儿。
白日里的雪渐渐成了夜间的雪,从莹白成了银白。他立着看了好一会儿,临了了却也觉得无趣,转身走得便也毫无留念。
直到有人叫住了他。
朔夜爵停了脚步,看见了屋里的人。
朔夜爵轻笑了声:“你得讯倒快。”
温晦答:“还得是你愿意让我得了消息。”
朔夜爵瞅了温晦一眼,他微微笑道:“可惜我先受旁人所托,你这忙我是帮不了了,如今你来,也是迟了。”
温晦毫不在意,他走出阴影,随朔夜爵一同沐于月下,反问了句旁的。温晦只是问:“是他吗?”
朔夜爵顿了一瞬,他淡声答:“是。”
玄衣的魔尊便点了点头。
他抬步欲走,朔夜爵叫住了他。
朔夜爵道:“我也不行。我试过了。”
温晦脚步顿住。
朔夜爵见状,毫无情绪的哈了一声,他道:“你一早猜到了。”
温晦道:“经验使然,算不上猜。”
朔夜爵看见了月色下的那朵被停滞了时间的花,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也心软了一瞬,对温晦淡声说:“你非得如此吗?”
温晦笑着反问了一句:“你修逆天道,不惜以一身痨病为代价,也要追溯至太上元君时问一个答案。你非得如此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