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没有窗户和其他出入口,只有角落里放着八盏烛架, 每盏上面都有四个蜡烛,有六个烛架已经被燃烧完了,只有两个还亮着些许光芒,但光是那两个烛架上的火光,也叫她看清楚了这楼阁里的东西。
八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副巨大的画卷,从二楼直接挂下来,若按照人的个头比,至少得有五个成年人高。
八个画卷上面画的是穿着不同颜色,做出不同装扮模样的许凤遥,即便那上面浓妆艳抹,作戏子模样,但从眉眼之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世间姜青诉再没见过比许凤遥还要漂亮的人。
这并不是将沈长释的魂魄吓散的缘故,而是在这八幅画的正中间有一个铁笼,铁笼上用黑色的薄纱盖上了,因为沈长释好奇,掀起了一角,姜青诉抿了抿嘴,朝那笼子走过去。
沈长释见姜青诉没说话,慢慢转过头来,看见姜青诉往笼子里看,立刻道:“白大人别看!”
姜青诉已经将黑纱掀起来了,瞧见里面的东西时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大心口砰砰直响,肩膀上的两缕魂火蹭地一声冒了出来,蓝幽幽地照亮了这处。
在铁笼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不明物体,那是一张较为苍老的皮,也不知是从谁的身上生生割了下来,皮肤上还有皱纹,看上去并不新鲜,但令人惊讶的是居然保存完好,一点儿都没腐烂。
人皮之下包裹着的东西黑漆漆一团,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焦黑的四肢,那是一个已经被烧到变形的人骨,人皮与人骨之间似乎涂上了什么如漆一般的东西,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酸苦味儿。
就在人皮靠近心脏的地方,还用血写了姜青诉看不懂的字,字体很古老,不由地让她想起来单邪多年前给她的那张黑色金边文字的符,那字体与这如出一辙。
沈长释伸手捂着嘴差点儿就要吐出来,人的心虽然恶毒,但姜青诉还从未见过真正被从头到尾给扒下来的完整的人皮,就连男人的那个地方也一丝不差地掏空干瘪地挂在一旁。
她伸手将黑纱罩下,另一只手在鼻前挥了挥,总觉得那股酸苦的味道没有散去,再朝沈长释看过去,姜青诉问:“你是被这个东西吓到的?”
“您若瞧见里面是个彻底扒了皮还有某种法术给克住的女人皮,也会吓一跳的。”说完,他伸手指了指姜青诉肩膀上的魂火,道:“您的魂火都出来了,可见这地方的确有古怪。”
“钟留所说的克鬼,应当就是这里头的人皮了,只是不知道这八面的画是什么意思。”姜青诉抬头左右看了一圈,画上的许凤遥栩栩如生,只是说不上来哪里古怪,透露这一股阴森凉意。
她顺着铁笼转了一圈,沈长释伸手摸了摸胳膊道:“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地方了,太过诡异,总觉得只要站在这里头,便出不去了一般。”
“沈,你发觉这八幅画的古怪了吗?”姜青诉问。
沈长释皱眉,眨了眨眼睛说:“有什么古怪?依我看这朗争意就是个疯子!喜欢许凤遥喜欢到脑子不好了,所以才在家中摆出这样吓人的阵法。”
“阵法……”姜青诉又转了一圈,总算看出了哪儿有问题,等瞧见问题之后心口又是一跳,她张了张嘴,道:“这八幅画的眼睛,都在看向正中间的铁笼。”
此话一出,沈长释立刻打了个寒颤,他顺着那画中已经高到二楼去的脸瞧,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正中间,果然与画中的人对上了视线,刚聚集起来的魂魄又差点儿散了。
他伸手拽着姜青诉的袖子道:“白大人,咱们走吧,这阵法奇特,您破解不了。”
“我知道,但我要看清楚这里的一切,被人如此精心布置,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情谊。”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黑纱是冰蚕丝所制,千金难买一块,哪怕是女儿家用的手绢也算奢侈,居然用这么一大块遮挡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和人皮。”
沈长释抿了抿嘴,姜青诉走到画旁,伸手摸了一把画卷:“如此大的人像画光是画师费用就不菲,更别说色泽鲜艳,用的多是珍珠宝石磨成的粉,纸张巨大并非拼凑,即便是皇宫中也找不出几张完整的,嘶……”
“我看朗争意,应当是爱惨了许凤遥吧。”沈长释道。
姜青诉皱眉:“谁与你说,一定是爱?”
沈长释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柳城中人都说他被许凤遥迷惑了,不是爱又是什么?”
姜青诉嗤地一声,挥了挥衣袖道:“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一厢情愿呢。”说完,便往外走,沈长释连忙跟上:“白大人,等等我!”
从城主府出来之后姜青诉就与沈长释一起回到了客栈。
入了房间,姜青诉看见了坐在三个角落互相不挨着的人和鬼,钟留是怕单邪的冷,又怕许凤遥的美,许凤遥则与这两人都不怎么接触,单邪嘛,避开所有人理所应当。
她摇了摇头,沈长释率先坐在了钟留的身旁,瞧见桌上放着的东西,哎了一声:“糖葫芦!”
姜青诉瞥了一眼桌面上放在盘子里的糖葫芦,又朝坐在窗边的男人瞧过去,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