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悲惨世界,绝处逢生  走出大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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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绪德再次初三毕业。与他一起毕业的,还有松源、永章、海青等人。绪德与松源到六中上学,永章去了湘西金矿中学。

超超上初三了。

班上风气越来越差,打架斗殴时有发生。瘦小的超超,仍旧是别人经常欺负的对象。加上湿热病与颈椎疼痛,超超经常无心学习。

“中专考试了。”校长说道。

“少儿不知天命,明年再来。”超超在每张试卷上都写着这句话。他早已做好准备,把希望寄托在来年。

青吉以优异的成绩,成为当年唯一考上中专的学生。二妮上了六中。

初中毕业了。因父母身体差,超超与绪德两人自力更生,在山上砍杉树、烧炭,来赚学费。

“哎哟。”历史几乎重演,超超一刀砍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疤痕。

“我的妈啊。”恶运不断,一大堆烧炭的石头砸下来,狠狠地砸在超超右脚大拇指上。

不久,超超的大哥绪阳、二哥绪波,因工程结束,从工地上回家了。

看着前来找他的超超,张校长笑着说:“你的试卷,教育局改卷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一直等着你来。”

这样,超超接着再上一年初三。校风好多了,很少再有打架斗殴的现象出现,学生都很认真地学习。

志林从外地转校回来,与超超成了同班同学。

在六中,上高二的绪德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除了锻炼身体,就是认真学习。他的成绩与初中时判若两人,尤其是数理化,非常的棒。

一下子没有了当年被欺压的阴影,超超天天快乐、认真的学习,与志林等人讨论着各种题目。有次试验化学品,闹出了笑话。一次模拟考试进行中,由于高温,放在超超桌子里的硫化钠突然爆炸,把整个考试都给搅了局。

“中专考试了。”校长说道。

因是复读生,超超不能参加中专考试。优良的校风,产生了优良的成绩。全校共六人考上中专,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

毕业考成绩出来了,超超得了635分,远超605分的一中录取线,是全年级参加毕业考成绩最好的。

1992年8月20日,天气炎热,骄阳似火。

“绪超,你去学校看一下,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父亲对超超说道。

此时的父母及老乡,不再叫他超超,而是直接叫其名字。

“嘀滴!!”溪里传来大货车的鸣叫声。那时偶尔会有大货车沿溪而入,到村里收木头。

“绪超,今天大货车来拉人去造林,你是不是坐大货车去学校看看?”母亲建议道。

“爸妈,天气太热,我有点不舒服,明天我再去吧。”绪超回答。

“等等,我们也要搭车。”一辆货车,最后挤满了约100名乡亲。

“奇怪,河水怎么是红色的?”中午十一点,正在河里洗澡的志林突然发现河水有点不正常。

“那红色的,都是血。”另一人说道。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志林说道。“我们去看看吧。”志林等人穿好衣服上岸,沿着公路往车走的方向跑了约一公里。

“天啦。”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场面把志林等人吓坏了。一辆大货车从公路上翻到下面的河里,下面全是大石头,翻在下面的人悲痛欲绝,抱头痛哭,无数人横七竖大,躺在河里,或石头上。惨叫声响彻山谷,整个天像塌了似的。

“出大事了,翻车了,快救人啊。”大家拚命地大声喊道。

“呜呜……”无数救护车从镇上、县城赶来,参与救援。

“现在最需要、最缺的是血,抓紧号召大家来献血。”血库告急,病床告急。

那是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天。车祸夺去了36位老乡的生命,其中18个孩子。

那一周,到处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到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绪超四兄弟,帮忙抬送安葬逝者。那一周,绪超吃不下任何东西。

“爸妈,我拿通知书去了。”一周后,绪超来到了中学。

“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录取。”听了班主任李老师的话,绪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不敢相信。

“不可能!我635分的高分,就算是复读生,即使一中不录取,四中也得录取!”绪超哭着问道。

“你能不能帮我问下是什么原因?”绪超央求班主任:“如果不能上高中,我一辈子全完了。”

“录取不是我能参与的,你最好去县教育局问一下。”班主任思考了一下,说道。

绪超顾不上天黑,急忙跑回家,把情况告诉了父母。父亲一言不发。

“我明天一早就去县城。”母亲说道。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1992年8月28日,绪超母亲一人来到县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又一人来到县教育局。此时的志林,已在四中报到入学了。

下午三点到达县教育局时,局长正在组织几所高中的书记、校长在开会。

“绪超考那么高的分数,为什么没有学校录取?”母亲哭着质疑道。

“不可能吧,以他这样的成绩,早就应该被录取了。”教育局长说道。

“把招生办主任叫来,再把绪超档案拿来看一下。”教育局长说。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招生办主任重新翻阅档案后解释道。

“绪超是复读生,成绩很优秀。到底将他录到一中,还是四中,当时我们正在商量。后来你们那里突然发生了车祸,县委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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