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人缓缓弯下腰,将那张模糊的脸凑到我的眼前。
那个人似乎张开嘴笑了。那种笑容似乎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捉弄着一只被拔掉了利爪和牙齿的小兽。那种笑容令我觉得十分恐怖,甚至令我头皮发麻。
那个人的几缕长发落在我的脖子上,就好像几条冷血的蛇在我的脖子上缓缓地滑动着。
这一刻,我已经能感觉到,那个人不但想要戏耍我,而且还想要杀了我!
我感觉到了窒息!我真的感觉到了窒息!
就在我即将陷入疯狂的挣扎中时,一阵香气袭来,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待我醒来,我立即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我抚摸着自己的脖子,xi着。
丹青睁开了朦胧睡眼,问:“妻主,你怎么了?”
我伸手抱住了丹青,感觉到他的真实存在后,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回道:“没事儿,我好像做恶梦了。”
丹青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脸,含糊道:“有丹青在,不怕。”身后拍了拍我的后背,“睡吧,睡吧,乖乖睡吧……”
丹青想哄我入睡,却再次将自己哄睡了。
我挪开他的手,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走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我见自己的脖子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淤青,便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恶梦,而并非经历过某个恐怖的瞬间。
我刚想将心放回到肚子了,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残留着一根黑亮亮的长发!
我猛地倒吸了以后凉气,用手指捏住那根长发,将它从脖子上扯了下来。
那根长发有些卷曲,并不是丹青的!
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大姐,还是魏忠贤和吕布,都不是卷发。
那么,我的脖子上,为什么会有一根这么长的卷发?
卷发?卷发!貌似那个被吕布救回来的小女孩,是一头卷发吧?
是的,她是一头卷发!
如果是她,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既然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我的身上沾了根她的卷发,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不足为奇。只不过,那个恶梦是如此的骇人,以至于我现在一闭上眼,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的长发划过我脖子时的恐怖。
我无法再次入睡,干脆拉开房门,去客厅坐坐,陪吕布说说话儿。
客厅里静悄悄的,仿佛除了我以外,再无其他人。
我走到沙发前,发现吕布正在闭目养神。
那个小女孩则是跪坐到吕布的侧面,手持一把锋利的壁纸刀,正在削铅笔。而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四支被削地十分锋利的铅笔。
这一幕,何其诡异?
我的心微微一怔,脸上却不露痕迹。
吕布睁开了眼睛,冲我笑了笑,问:“怎么不睡了?”
我随意地坐在一个**的沙发上,回道:“做了一个恶梦,吓醒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偷偷地观察着小女孩的标枪。然而,她始终在低头削着铅笔,好像压根儿就没听见我说什么似的。
吕布说:“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
我点了点头,看向小女孩,露出和蔼大姐姐的笑容,问:“小美人儿,你从哪里找来的铅笔啊?”
小女孩不搭理我,仍然削着铅笔。
吕布说:“她刚才自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你的屋子里找到了一把壁纸刀和几支铅笔。我想,她是想画画。”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由我的脚踝处悄然攀爬至全身。
她,竟然进了我的屋子!
我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进我的屋子。但是理智告诉我,要冷静。既然吕布已经给了我答案,我若再继续追问,便显得疑神疑鬼了。
吕布说那个小姑娘想要画画,可是为什么只找来了铅笔和壁纸刀,却没拿画质呢?她想往哪里画画?墙上?
我发现,我和小女孩有代沟。
算了,反正我向来不讨小孩喜欢。咦,不对啊,话说我当年还是很讨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喜欢的。她们误以为我是帅气的男孩子,各个心甘情愿地被我劫持,然后乖乖地掏出自己的零用钱。
想到过往,我忍不住咧嘴笑了。
吕布问:“笑什么?”
我回道:“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儿,就忍不住笑了。”我见吕布一脸想听详情的表情,便摆开了龙门阵,将过往的那些糗事一一道来。
天亮后,困意袭来,我爬回到自己的床上,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