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外守候的逢勤简单的寒暄后将几人引进翟哲的营帐。
大帐内,翟哲穿戴整齐,微弱的灯火在帐外咆哮的风声中显得柔弱。逢勤先行进门,行礼道:“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
黑影被引入帐中,掀门的瞬间从外面窜进来的风将灯火吹的直扑腾,差点吹灭。来人忙将营帐的门扣死,后掀开罩在头上的黑布罩,豁然正是车风。
翟哲招呼他坐下,说:“这些天委屈你了。”
车风坐在翟哲对面,说:“我是土默特人,更是汉人!”
翟哲蹙起眉头,说:“我着急招呼你过来,是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想让你做。”
“尽管说!”
翟哲起身在帐内踱步,犹豫不决,半晌才下定决心说:“我要向岳托密报漠北使团一事。”
车风一惊,问:“你想干什么?”
女真人是不会容忍土默特人和漠北蒙古联姻的,蒙古各部任何联合都是女真人的大忌,女真如果知道漠北使团隐藏在归化,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
“这件事瞒不住,你不做也有人会去做。你去做了反而能得到他们的信任。”翟哲解释。
“你是要逼大汗和女真人反目?”车风猜到了翟哲的心思。
翟哲摇头,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先种下一颗因,再过几个月才会结果。漠北蒙古不会信任汉部,只有大汗出面才能和联合蒙古各部,乌兰公主在漩涡中心。”
车风像是猜到了什么,又看不清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翟哲不再解释,说:“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你放心,我不会对土默特部落不利。”
半个时辰后,大营中归于一片黑暗,几个黑影又悄然离开,只留下了几声犬吠。
第一卷夜幕边城第116出手(上)
立春之后的草原最忙碌。
冬季出生的牲畜急需放牧长膘。
汉人忙于翻垦土地,耕种的收成比放牧牲畜要可靠很多。
黄教喇嘛随处行走,在为虔诚的牧民祈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归化城内外,土默特人与女真士卒互不干扰,除了如坐针毡的大汗外,似乎并没有人在乎这支军队。连大明宣大镇探明多尔衮大军西去后也放松了警惕,边关守备松弛。漠北、准葛尔蒙古人还会来归化城行交易,街道上人声鼎沸,布匹、绸缎五彩缤纷,金银首饰光彩动人。
近十天后,天气越来越暖和。
一列骑兵急驰进归化城,马上骑士高大魁梧,盔甲鲜明。
骑士在城门口下马,岳托迈步走入,繁华的集市吸引了他的注意,这里还赶不上盛京,但活力毫不逊色。街道上偶尔可见牲畜的粪便,散发出野性的气息。
“归化城果然是个好地方!”他暗中感慨,这么好的地方怎能一直留在蒙古人手里。
集市了一点动静也瞒不过汗帐的耳目,毛罕阴匆忙向大汗府邸报告:“岳托进城了”
俄木布汗诧异,岳托怎会不告而至。
“是逛集市还是来我这里?”
“小人不知!”
说话的功夫,岳托率二三十亲兵直奔王府,一路气势逼人。
拥挤的街道自然让出一条道路,桀骜不驯的漠北蒙古人也知道对女真人退避三舍。
汗帐骑兵急报,等岳托到达时,俄木布已在门外相迎。
不似往常的和蔼,岳托表情严肃,简单招呼完后,两人并肩走入王府。
岳托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坐等后没寒暄几句,发问道:“大汗,我大金对你土默特部如何?”
俄木布汗紧张,手心冒汗,答道:“大金对我土默特部有再造之恩。”
岳托的言辞犀利,厉声诘问:“既然如此,大汗为何私会漠北蒙古,要与我大金为敌。”
“哪会如此?绝无此事!”
俄木布汗心中颤抖,脸色苍白。
“我听说大汗想将乌兰公主嫁给漠北蒙古车臣汗的儿子,大汗是觉得漠北蒙古比我大金更值得亲近吗?两年前你们颠沛流离之时他们可什么也也没做。”
岳托难得一见表情愤怒,好像这件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一条路走到底了。俄木布汗矢口否认道:“谁向贝勒私告此事,胡编乱造挑拨你我关系,当诛杀。我已一年未和漠北蒙古来往了。”
岳托讥笑,说:“我听说漠北蒙古的使团一个月前来到归化,现在还在大汗的军营里。”
俄木布汗强自掩饰惊慌,说:“近来多有漠北蒙古人来归化,都只是在此地与汉人进行交易,哪里有什么使团?奸佞小人在挑拨土默特和大金啊,贝勒难道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大汗敢让我进军营一搜吗?”岳托似乎胸有成竹。
俄木布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半晌没有接话。
岳托盯住俄木布汗的双眼,目光冰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去。
“大汗敢让我搜吗?”他一字一顿,底气十足。归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女真骑兵,但多尔衮的大军在近在咫尺的河套。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半晌后,俄木布吞吐说:“贝勒坚持要搜,我自然服命,若是搜不出什么,还请贝勒还我一个清白。”
岳托眼神中讶然一闪而过,忽然又转换口风,语气柔和说:“我自然是相信大汗的。只希望土默特人与大金友好莫要三心二意,有些部落只能共富贵,落魄的时候不见身影。”
“贝勒请放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