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夜这样深了,贤婿还迟迟不肯离开,难不成是为了孝敬我这个老人家吗?”已过亥时,那预示时辰的香烛也已经燃烧殆尽,夜幕早已占据了整个天空,季夏的夜晚,仿佛能听到外虫声唧唧的声音。
“呃,岳父大人可算是打趣小婿了,小婿这便离开。”颜舒见李崇下了逐客令,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侥侥然离开。
其实,真不是她不想离开,只是,这晚上便要回她与李茗兮的房间中,她最近总觉得李茗兮怪怪的,看她的眼神也不似以前,但到底什么地方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只不过,她现在无论回来的多晚,那人都还没睡。不会是在等她吧?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清醒一点,只道是自己想的太多,那人身子也慢慢恢复了,精力自然比先前怀孕的时候旺盛。晚睡也算正常的,颜舒暗自安慰自己。
可是她回来晚,不就是因为怕面对李茗兮吗?否则,便不用回来那样晚了。算了算了,既然现在那人都不睡,自己回去早回去晚都一样。
“姑爷回来了!”从窗户中望着不远处归来的颜舒,清儿朝李茗兮小声喊道,能看到那眼中闪耀着的欢喜神色。
李茗兮闻言,便看着清儿一阵挤眉弄眼,一阵无奈,但却照着清儿的指示闭上眼睛。
“咦,清儿也在啊。”优雅温尔的撩起裙摆抬脚进门,看着清儿也便房中,便问道。环视一圈,李茗兮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闭目,貌似是就寝了。咦,这人怎么今天睡着早。
清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颜舒,随即自己也压低了声音,朝她走近:“清儿已经伺候小姐就寝了。”说罢,便皱着眉头朝颜舒问道:“姑爷,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啊,这每日晚上都这样晚才回来,被府上的人知道了去,恐怕又要议论纷纷了。”说罢,略带不满地瘪瘪嘴。
颜舒闻言,只能尴尬一笑,低声搪塞道:“最近不是有些忙吗?”
“知道姑爷有些忙,男儿志在四方我们这些姑娘家自是不懂的,但是清儿也知道姑爷到底是小姐的夫君,既然身为男人,顾国顾家都要做的到吧,哪一方都怠慢不得吧。”清儿抬眉,一气呵成地说完,那本就秀气的脸上因为口吐莲花而染上了些红晕,有些羞然。
颜舒听着清儿这一连串的话,心中暗自发笑,这丫头说起话来倒是将自己堵的死死的,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啊,随即尴尬的点点头,低声道:“清儿姑娘说的有理,颜舒惭愧,那不知道清儿姑娘的意思是……”这丫头,真不知道是说她多管闲事呢,还是……真让她无力回击。
“清儿最近见小姐郁郁寡欢的模样,自从小姐有了身孕之后,已经半年多没有出过府门一次了,还未出阁那时,小姐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的,小姐开朗爽快,喜欢自由自在,可是现在却终日提不起精神一般,以清儿对小姐的了解,可能是闷坏了吧。”
“你的意思是?”颜舒挑眉,看着床榻上两家酡红陷入酣睡的李茗兮,所有所思。莫不是真的把李茗兮给闷坏了,她才如此反常的?颜舒回顾一下,也确实是当初因为李茗兮私下里见独孤诚,她要一怒之下不许那人出去了,现下自己的危机解除了,那人还是遵守着自己一时怒气之言,独孤诚的死本就对她打击很大,现在自己还这样对待他,确实不该。
“我的意思是。”看着眼前一头雾水的颜舒,清儿知道她家姑爷可算是着道了,慢慢开始点拨:“好姑爷,清儿的意思自然是想让你们带着小姐出门走走散散心啊,说不定,昔日的小姐便回来了。”眨眨眼看着颜舒,她总算把她想说的说出来了。当初姑爷出了远门,能看到小姐常常坐在屋中独自发呆,她又是个机灵的丫头,在她再三诱导下,她家小姐总算是说了点实话。
小姐自然还是对姑爷……哎呀,只是太过别扭罢了,死不承认。
姑娘家,就是姑娘家。她一个眼神就能看的出,清儿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火眼金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有责任让本来就相爱的两人复合的。
颜舒闻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既然清儿都这样说了,那还是带她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说不定,正常回来了呢。
可是,颜舒不知道的是,枕在方枕上的李茗兮,虽然眼睛是闭着的,可是心却不是闭着的。
☆、第一百二十章溪水情缘
不知不觉季夏已始,浓荫绿树在夏日的光辉下熠熠发亮,那远处的楼台亭阁倒映在池塘的水中,与骄阳似火的荷叶形成独特的风景,清风微拂,水波微动,远处的蔷薇也随着这风动云涌而香气飘溢。
沉寂了一个冬春的长安城郊十里凤凰谷终来了生机盎然的夏季,到处金光闪闪,夏趣盎然。
如此景致,自当不复韶光。
李茗兮前几日的风寒几经调理这才差不多痊愈,颜舒这才敢独自一人带她出来走走。担心之余带着淡淡自责,到底是把李茗兮给闷坏了,想不到李茗兮还确实是很听她话的,抑或是是自己的发怒确实是吓坏她了。
马车在车夫的引导下,稳稳的停止在凤凰谷。颜舒先行下了马车,随后抬手欲接住李茗兮,久病初俞的李茗兮长长青丝散在肩上,一身简单清雅的女子装束,外披着单薄披风,看起来肆意fēng_liú,不过到底是那流盼转顾的眸子异样生辉,让整个有些病弱的人添了些许生气,颜舒看着李茗兮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