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坤心急地跟上去,道:“穆姑娘——”
穆筠娴道:“你要干嘛?”
眉头紧锁,魏长坤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吸了口冷气,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道:“她们都没有你好。”
穆筠娴咬着唇,不叫自己在他面前笑出来,抬了抬眉,才仰头看着他道:“谁啊?哪个她们?我不知道呢。”她随手捋直帕子,绕在指尖,一双葱白如玉的手翘起兰花指,像一对将将绽放的花朵。
魏长坤直直地盯着她的手看,答话道:“所有人。”顿一顿,道:“所有人都没你好看。”
穆筠娴用帕子在他胸前扫了一下,道:“我就只是好看而已?”
低头看着粉色的帕子,像一只兔子似的被穆筠娴甩进他的胸腔,闹的他十分紧张,魏长坤道:“岂止是好看,还聪慧。”
穆筠娴哼唧一声,转身继续带路,道:“天不早了,明日正要上朝,你早早回去罢。”
上朝的时候要起的格外早,离皇宫再近也得趁天不亮十分就起床,才将开春,起床不易呀。
魏长坤似是听出了她语中带着的关心之意,抿着笑跟了上去,应道:“好。”
夜里回去之后,外书房里有人在等魏长坤,他去见了下属汇报今日园娘的事。
那人说园娘今日就在春满园附近的店铺里逛了一圈,除了借路去春满园如厕,并未与任何陌生人见过。
一个身子骨不强劲的孕妇,无端不会出门,园娘肯定是已经见到了相见的人,只是接头方式太过隐秘,叫探子错过了。
魏长坤问道:“她如厕时,可见过什么人?”
下属道:“并未,属下怕跟丢了,便没继续盯着才春满园的净房。”
魏长坤道:“知道了,再派一人去跟着,以后便是如厕,也要盯紧了。”
人走后,魏长坤便沐浴躺床上了,寻寻觅觅这么多年,越来越靠近真相,心里反而越来越平静。
少年时缺失的父母之爱,渐渐长大的他也不再那么依恋,只是身为人子,他还是想最后尽一份孝心。至少还父亲一个光明正大的死因。
死在女人的床上,多么耻辱的结果,即使正史不书,也定会有野史传下去。
心头沉重,魏长坤又想起了穆筠娴这小姑娘,嘴角便忍不住扬起。以前他不重容貌,并不觉得一个女子长的好看有多特别,但见过了她,始知美人之美,在骨在皮,在眉目在眼神,在手在腰。
总之穆筠娴啊,哪里都好看,好看的让他某些时候不忍亵渎,有些时候又有些想入非非。
睡去过后,魏长坤第二天天不亮醒来便穿好朝服,踏着武将官靴,先去了一趟都督府衙门,交代了一些事,这才上了早朝。
等上朝时候,因朝中此段时间并无大事,朱煦坐在宝座上,闲听朝臣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直到听到苏成器参穆先衡才正了神色,凝神去听。
苏成器还不知道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晓得女儿被国公府嫡小姐当众掌掴,此般委屈,以及穆家的目无王法,遂大殿之上大义凛然地以小见大,把定国公由教养有过说到目无王法、恃强凌弱,甚至连“有二心”的话都说出来了。
穆先衡早有准备,他又十分沉得住气,等苏成器控诉完了,才把昨日之事重说一遍,暂时瞒去了魏长坤英雄救美的一段,把危险夸大了七八成,恨不得一把年纪还在金銮殿上老泪纵横,仿佛差点就失去了心爱之女。
朱煦听得心弦都绷紧了,这事怕是皇后还不知道,若等她知道了,后宫就得翻了天——穆家哪个都能受委屈,只有他小姨子受不得,穆筠娴可是皇后的心头肉啊。
苏成器当场便大呵道:“胡说!下官的女儿哪里会有这么狠毒的心思!定国公怎敢胡乱治人杀人之罪!”
穆先衡剜苏成器一眼,道:“是不是胡说,自有皇上断定,你这么快就急得跳脚了?”
虽是内宅之争拿到朝堂上来说,朱煦也不敢掉以轻心,坐正了身子,问道:“这到底你们哪个说的是实话?”
苏成器信誓旦旦道:“微臣如有说谎之处,愿……”
穆先衡打断了苏成器,他指着天道:“苏御史还是先别胡乱发誓,苍天有眼,一道晴天雷劈下来,可得连累了多少无辜人。”
一旁有人嗤笑,苏成器道:“哪个不忠,哪个死有余辜!”
言官的嘴巴,皇帝都说不过,朱煦抬抬手道:“诸位爱卿,既是在外头发生的,自然有人证,此事可查,无须争论。苏御史,你可有人证物证?”
苏成器愣了,苏绿梅挨了巴掌,物证?物证就是她脸上的巴掌印。他道:“昨日郭家表姑娘同微臣之女共同出行,她可作证。微臣女儿脸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没有消去,可使内官去看验证。”
群辅兼兵部尚书杨士谦纹丝不动。
斜了穆先衡一眼,苏成器道:“却不知道定国公之女眼下如何?既然险些摔下楼梯,岂不是受惊不浅?”
据苏成器所知,穆筠娴根本一点事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