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我都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洪明，刚才是因为小小的房间里挤得人太多了，而之后则是因为洪明过于动情。

等到洪明停下来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对视从各自的想法中窥探出了一些东西，我才走了两步坐在了旁边的简易沙发上。

“看起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笑着对洪明说，尽量让气氛轻松起来。

“自然，这里的每个人都和我聊过。”洪明看着我说，“有一本书叫做《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在我看来，在这个精神病院里的人看来，其他人都是左右之外的，因为他们既不是真正的疯子，更加称不上天才，而我则是两者兼具。”

洪明讲的很自然，我可以想象最开始这些护士医生凶神恶煞地对这样一个杀人犯忌惮厌恶却不得不做一些必要谈话治疗的时候，他们从一开始的紧张谨慎厌恶变成了陶醉乃至向往。

洪明确实是这样的天才，同样也是疯子。不过这样的人拥有这两者同样稀缺生物的所有魅力点，所以和他交谈的人总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你最近还一直在写小说吗？”我问洪明，既然在这个精神病院中举足轻重，那么纸笔甚至电脑一类的东西我想他轻易就可以得到。

“当然，创作是我派遣一切无聊的办法。”洪明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存在着幸福感的笑容。并非对于某些东西的贪婪，也非刚才面对我的浅淡柔和。

“你准备让我拥有一个怎样的结局？”我想故事的创作就应该提前写有大纲，大纲的开始和结束最早出现。

“结局？”洪明摇头，“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距离结局还很遥远。”

“你从没想过我会怎样？”我有些奇怪。

“对于普通人来说，事情的结局是最有吸引力的，所以就有了占星卜卦等等一系列的预知方式。然而对于我来说，结局是最让我厌恶的。”洪明的笑容淡了下去，“特别是你的结局，我害怕。”

“害怕什么？”我有意引导洪明的思维。

“害怕你会死，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洪明很坦诚，因为刚才的陈述已经类似于表白，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不好意思。

“我会死吗？”我看着洪明的眼睛，他的能力甚至可以碾压一些普通的神灵，所以我一直坚信洪明在未来的故事里必然有重要的位置。lt;gt;这一点赵封远也证明过了。

“我很强，这一点我不自夸，更不否认。”洪明正襟危坐，“可是午哥你要明白，传说中的那些神灵，有的可是真正的可以控制一切的人物。而且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才仅仅是中华大地上的一小部分，在世界范围内，这种神灵将更多。”

嘿！这种轻松的聊天方式并不会让我紧张，我甚至觉得我们真的是在闲聊，而他说的话，也仅仅是将我脑海中的世界观拓展了一下。

“有了那些人的加入，我不敢去想事情会如何发展。”洪明皱眉摇头。

“午哥你是否还不是很理解我为何会变得心理扭曲？”洪明看我光笑不说话问到。

“对，我的逻辑有些乱了。因为我想到的原因基本上感觉你都可以承受。”我点点头。

“我会变成如今这样，既不是因为我母亲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我父亲的无能，更加不是你觉得最可能的那个我所看见的丑陋。”洪明一口气说了很多，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说，“而是因为我只要动了念头，所有的未来都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我的大脑中，我确信它们会发生，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无法抗拒。但我没办法控制那些想法的涌入，因为人活着，就不能没有意识。”

“我看了很多心理方面的书籍，然后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并且让我平时的生活繁忙起来。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如何对付别人，我都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忙碌起来，让我的思维稍微停滞一些。”

洪明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也并不是那么想要杀了罗云宁，不过那种折磨真的很让人觉得痛苦。痛苦的来源就是知晓一切所带来的空虚落寞。”

“我训练了自己很长时间才能够保持如今的状态，就是让自己只想当下的事情，而不去追求结局。”洪明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此刻才恍然大悟我为什么会可怜洪明，为什么会觉得他孤独单纯，为什么想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如果把他自身的能力剥离的话，洪明也许真的是那个我所见到的胆怯的男孩。

洪明所说的那些导致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我确实都想过，不过我同样推理过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排解不了那些短时间逗留在内心的东西。

归根结底原来并非那些一晃而过的看见的东西，而是在脑海中纠缠的源源不断的想法。lt;gt;

“你在这里等人吗？”既然我明白了洪明不可能和我同一阵营，明白了洪明内心真正扭曲的原因。我想我更感兴趣他未来的打算，是否真如另外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所说。

“可能吧。”洪明诡异地一笑说，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另外一边，“不过午哥，以后得事情我们可以慢慢的思量，当下的局势你可要看清楚了。”

我收起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看着洪明，这才是我这一次来真正想要听到的话。

“【修罗】们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该发动最后的攻势了，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洪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力地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