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有些迟疑,“我又不是那等争权夺利的……”
云林笑笑,“阿玛,你要去推辞,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不择手段的小人?比起那些人,我更相信阿玛的能力为人。”
法喀本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为人低调不擅长结交,做官也算是失于忠厚了,至少这些阴招他是用不出来的。但是退缩吧,他也未必真的甘心忍下这口气,此时妻子儿子都推着他去争一争,他也动摇了,又看女儿。从刚刚淑慧的分析中,他也察觉这个女儿脑子非常清醒,非常擅长分析。
淑慧这会儿想了半天了,也把自己的方案推出来了,温言道,“陕西提督的位子落到谁身上,那要看皇上的主意,皇上看谁合适自会点谁,不是我们该搀和的。”
说实话,淑慧也不知道法喀适不适合陕西提督,他这个人忠厚有余,阴狠不足,平日就罢了,与葛尔丹大战大约就这几年了,陕西提督这个位子很关键,涉及到调度粮草,平衡党争,适不适合除了个人能力外,还要从整个大盘考虑,淑慧对眼下的朝政又不怎么了解,所以有些担心法喀担不起来这个责任,再说任命官员那是康熙的事,自家还是别搀和了。
那拉太太却有一点不满,问淑慧,“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啊。”淑慧对那拉太太道,“再说,就算我见识少,也知道在这官场上示弱了,被人当软柿子捏,保不齐还有不长眼的过来找麻烦。”
淑慧对清朝不感兴趣,所以对清朝历史不怎么了解,对清朝后宫和皇子内宅的宅斗不怎么了解,但是九龙夺嫡还是稍微知道点的,再加上穿到清朝也半年了,如今朝上的形势也知道不少,大阿哥和太子斗的厉害,如今对法喀这般下手的不是大阿哥就是太子。这一次退缩了,只怕太子和大阿哥都容不下法喀,虽然这俩都不是最后的赢家,但是未来十年,如果这次退后了,法喀一家的日子只怕都很难过。
该展示自己力量的时候就得展示自己的力量,该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就得展示自己的能力,至少得让这太子和大阿哥觉得真下死手对付法喀是件划不来的事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该抱得大腿既不是太子也不是大阿哥,甚至不是四阿哥雍正,眼下才康熙三十四年,按照正史来,离雍正上台还有接近三十年呢。未来三十年,*oss只有康熙一个人,四阿哥好感度是可以刷一刷,但是最该刷好感度的应该是康熙。
所以,淑慧的计划是将计就计,顺便还能刷一刷康熙的好感度。
法喀能混到正二品,自然也不是傻子,虽然说是忠厚,也还是有些精明基因,淑慧虽然没有提出具体的措施,只是给法喀分析了一遍,又有意无意的说了将计就计,提了个想法,法喀便有了应对措施,然后又跟儿女妻子商量了一遍,云林和那拉太太则各自补充了一些意见。
当夜法喀便写了折子,匆匆写完折子就带了俩人骑马出城了,他准备回京西大营。半夜出发,到京西大营大约第二天天亮。那些人既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肯定会参自己流连烟花之地,但只要法喀行事隐秘些,出城时候别惊动人,从京西大营到京城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只怕那些人参了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京西大营呢。
法喀为此专门绕了路,走了自己同族兼亲信的一位低级军官所看守的南门,也没对这位低级军官明说什么,只说是有急事要回京西大营,对方也没阻拦,更没当回事。法喀倒想看看,那些人说自己流连烟花之地不归后该怎么解释自己□□有术回到京西大营的。
除了打了个时间差,把坑自己的人反坑到沟里之外,法喀那封信也写的十分感人肺腑,还很真实。
法喀没说假话,折子上写了被人污蔑有外室,家中着急找人,结果到处找不到,而他自己和几个同僚下午喝酒醒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青*楼里,还被人下了mí_yào,又听到什么九大人,在仆从的帮助下好容易才跑出去,心中生畏,不敢在京城多呆,回了京西大营。不管如何第一虽然是被人陷害,他也算是喝了花酒,第二皇上金口玉言让他在家过中秋,如今他心生畏惧,跑回军营,也是违背了圣意,特向皇上请罪。
这还罢了,关键是法喀在最后说的话让康熙尤其盛怒且心惊。法喀说了自己当日的行程,又说自己好歹也是正二品大员,行程也有偶然性,依旧被人如此用如此严密的计谋陷害,如果不是家中妻子怕他酒醉,又派了忠仆来照顾,他这次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可见这背后之人心机深沉,势力惊人,请皇上为了自身安全,为了大清稳定,必须彻查,至于他,愿意顶一阵子污名,好让背后之人以为计谋得逞,露出马脚后,皇上好顺藤摸瓜。
这折子一上,可想康熙的暴怒,但是暴怒之后,他觉得法喀这个将计就计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么做,就算法喀被昭雪,名声不可避免得会受到影响,作为一个重视名声,爱惜羽毛的人,肯这么做,足可见其忠君之心。康熙本来就觉得在法喀女儿的婚事上有些愧对法喀,此时法喀又主动请求做饵,康熙心里对法喀的好感度是刷刷刷上升,这么为皇上考虑,受了委屈还无怨无由,大忠臣啊!
康熙本来就心惊朝廷上群臣的众口一词,此时看了法喀的折子,更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