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转头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她,那眼神晦暗不明,有些熟悉却又透着陌生的气息。
这哪里是赵阿四,分明是那个叫罗炤的南诏人。
“怎么了?”顾臻骑马回头,顺着阿璃的视线看去,毫无意外看到罗炤,顾臻眸色暗了暗。
“没、没什么。”
阿璃说话竟然结巴了,这分明是言不由衷,还是看着一个野男人对他言不由衷。
顾臻的眼神又冷了几分。那头罗炤走过来打招呼,“顾侯、夫人,好巧!”
“的确是巧啊。郎君怎么会在这里?”顾臻强做淡定,其实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想买几斤猪肉来尝尝,听说江陵城就这里有卖猪肉的。”
南诏是连猪肉都吃不上么?
“郎君喜欢猪肉的话,下次本侯让赵家沟的人送一头野猪给你,保证味道鲜美。”
听到某个词时,阿璃分明感觉到罗炤的平静的眼神有了波动,总不能是被野猪肉给勾引了吧?
“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过。顾侯这是要去哪里?”
“临江有一块地,我们想去看看。”
顾臻调转马头准备走,罗炤却道:“听说临江风景秀美,不知在下可否一同前往。初来匝道,实在人生地不熟得很!”
你连猪肉铺都能找到,还怕到不了临江看风景?昨日举办茶会的望江楼不就是临江而立么?
罗炤一脸淡定无波,仿佛他提的不过是个寻常要求,实在不值得被人拒绝。顾臻左右看了看,就一匹马,一辆马车,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若是让他骑马在前面走,而他坐进马车与阿璃同乘,反倒弄得他像是侍卫或者像家住主,马车里坐着的是他的女眷一般。怎么都很怪异。
顾臻干脆下马,与罗炤一同步行朝临江而去,到达江畔时,都已近午时了,只好先吃过饭再继续。
要让阿璃与这个野男人同桌而食,顾臻心里有疙瘩,但面上却还是端得相当淡定。
等上菜的间隙,顾臻看到罗炤左手无名指上用细绢缠着了一截,“郎君可是受伤了?”
罗炤看了一眼阿璃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红宝戒指,回道:“不小心划了一道,不碍事。”
阿璃分明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戒指在隐隐颤动,仿佛受到什么的感应一般,她也本能地将罗炤的左手多看了一眼。
饭后,选地看风水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买地的手续自然也不需要阿璃来办,至于价格,还算好,刚好一百贯钱。加上修建的费用,大概刚好是那枚金铤的价值。
回到江宅,阿璃摩挲着戒指发呆,顾臻进来她也没发觉。
顾臻看了她半晌,她才抬头,眼中是一片茫然。顾臻心里莫名地一颤,有股很不好的预感,而阿璃手指上躁动的戒指就在此时彻底归于平静,阿璃也回了神。
“你说,那罗炤到底是什么人?”
顾臻火了,在这里发呆竟然是在想野男人,太不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
“喂、喂!你干嘛?别扯我衣服啊……”
顾臻闷头闷脑地将阿璃抱到床上,一顿折腾。如今天也慢慢热了,阿璃感觉他的汗水滴落在自己身上时都是滚烫的。可这个混蛋就是乐此不疲,完全不打算停歇下来。眼见得他低头要舔她肩窝,阿璃不禁伸手去推他,“没洗澡,脏!”
顾臻却像是没听到,干脆在她锁骨上啃了一口。
一场床、事下来,阿璃感觉身上皮都被这家伙啃掉一层,但偏偏那种痛又伴随着麻痒,叫人欲罢不能。
看着阿璃一身都被刻印上自己的烙印,顾臻终于心满意足,叫人打了热水过来,亲自帮阿璃洗刷了一遍。
阿璃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这个衣冠qín_shòu。
qín_shòu却摸摸她的脸颊,“别用这种眼神勾引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阿璃差点怄出一口血。
有太子在,江家的晚饭自然是大方二房在一起吃,阿璃因为消耗过大没有出席,李吉也没怪罪,当着江家其他人的面宣布,想纳江瑶江婉入东宫。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英食案前的碗直接翻倒,汤汁洒了一地。柳氏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拿不定主意。
江婉低头垂眸,默默红了耳根,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太子面前多晃了两遍,太子竟然真的打算纳了她。
江瑶心头骇然,若是以前,她或许真会考虑进东宫做侍妾。太子身边美人多,对她不过图个新鲜罢了。她看得清楚,更懂得男人的劣根性,只要善加利用,要保命甚至一生荣华不算很难的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怀孕了。那婆子说得清楚,若这孩子做掉,也许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再有孩子,可若不做掉,太子岂肯养别人的样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若没孩子,她便永远只可能是个侍妾,没有孩子便没有保障,待得他日年老色衰,一脚便被人踢出府去这都是好的,若被人看不顺眼,除之而后快,连个为她说话收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