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带走她,他的理智从来没有动摇过,正如他们每个夜晚的抵死缠绵,除却印昊初识人事的一两次,后来无论战况多么激烈酣然到了最后印昊都能把持住自己,抽身而出不s在她的体内,他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他在这里没有牵挂,两个人就如两条相交的直线,相交一点,此后各自滑向不同的方向,越来越远,永不再见。
他已经彻底拒绝了她,偏偏在这最后的时日里又要来表现一下他的在乎和依依不舍,一面把她推给别人,一面又在背后做痛苦惋惜状,米良觉得矫情,真矫情。
她把那只簪子收了起来,又想不好应该如何处理,找了一块布裹了压在衣柜底层,眼不见心不烦。
黄昏再见到印昊时,印昊脸上挂着他一向的从容,他把她叫过来,两人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走过的三三两两刚从矿区收工回来的人。印昊指着远处走过的一个壮实男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那是我给你物色的靠山,叫航破海,以前是个将军,本事好没什么怪癖,为人稳重好相处,我把北面最靠里的屋子给了他,以后比较方便你藏身。再过阵子,你就去找他吧。”
米良面上没什么表情,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身上衣衫。
“平时多呆在屋里,尽量不要出去,真想出去的时候也要等天黑,叫上你的靠山,或者石头一起。还有,不要和路伍谷子他们吵起来,在炎荒,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你收敛一点。”印昊一直没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眸中却无焦点,声音淡淡冷凛,“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让人发现你是女人。”
“你把你屋里面那些女人才会用到的东西都收好,打包在一起,若有一天我不在了,那间屋子你也住不了,不要在屋子里留下女人的痕迹。”
米良心头沉甸甸的,“我知道了。”
“以后好自为之。”印昊转过头,他带不走她,以后她不会再是他的女人,“回去等着吃饭吧,待会石头会帮你端过去。”
他负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晚饭会和他的手下们一起吃,都是相处多年的兄弟,再过段时间,他会彻底告别他们。
米良第二天又开始带上石头一起跑步,降低了强度,仅仅只是为了锻炼身体。早上跑步回来的时候见到了航破海,男人看上去沉稳内敛,迈着稳健的步子朝饭堂方向走,他不经意回头,正好和米良的目光相遇,无波无澜地扫了米良两眼,便挪了目光。
航破海之于米良只是一个陌生人,米良也收回目光,和石头说了两句话,她还需要给自己做更多的心理建设,才能去亲近一个陌生人。
一个男人走向航破海,那是他从前的副将良全,往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是最值得信任和依赖的朋友。两个人并肩朝前走,良全回头瞅了一眼米良的背影,“将军,印昊真的把他的那个男宠送去伺候你?”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已经不是将军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叫。”航破海提醒他,前两天无意中跟良全提起印昊用他的宠物作为犒赏的事,“印昊稀罕那个小白脸,我可没有那个癖好。”
“可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将军。”良全执着道,他又回头望着米良的方向,看着远处的米良和石头一起消失在拐角处,道,“那个小白脸不是和我们同一批来的那个。”
“你什么意思?”航破海瞳仁一转,炎荒的人都知道印昊看上的是和他们同批进来的一个秀气少年。
“现在这个米良不是当时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个小子,估计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但是印昊却说米良是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良全道。
“你如何确定?你看清楚了?”
“那时候天都快黑了,我没看清楚,估计大家都没看清楚。不过,将军,你忘了我对人的声音非常敏感,听过一次的声音,再听到绝对回想得起来他是谁。我是没看清楚那小子长什么样,但我听过他的声音,刚才我听到米良和石头说话了,我可以打包票,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航破海若有所思,“算了,这是印老大的私事,我们来这里没多久,不要惹事。”
“我,我只是觉得那个米良……”他本来想说米良长得实在像女人,声音听着也像,不过他的话被航破海打断了,“良全,你都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被判死罪。既然在炎荒能保住一条x命,就要吸取教训,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用知道。”
良全讪讪地闭了嘴。
他们无意探究,但他们的话却落进了旁人的耳中,跟在他们身后的刀疤脸满面深思,发现米良的时候他也在场,此事听起来颇为蹊跷,炎荒的男人又闷得无聊,他跑去饭堂拿了两个馒头,左右瞧了瞧,就朝不远处的铁不归跑去,迫不及待地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铁不归。
铁不归眉心微蹙,“你确定你没听错?”
“我没听错,良全说米良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他好像很自信。”刀疤脸握着馒头啃了一口,“如果良全没有判断错,那米良那臭小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铁不归满面深沉,细想起来,此事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印昊既然想收了米良做宠物,却没有把米良关在自己的房间,而是放在禁区中如此隐蔽的地方;一向不喜欢男人的印昊突然间有了这种特殊癖好,就算米良长得像女人让印昊有了兴趣,但印昊对米良未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