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朦胧的双眼，漆黑的大殿？古龙不是很清楚，或者是说身在何处，连这个基本的信息，他自己都不知道，眼前叠加不断的山峰，偶尔能听到几声灵兽声，还有眼前的黑袍人。

“醒了？”一道类似关心的声音，传进古龙耳朵。

一丈之高的背影，这完全看得一清二楚，当古龙看上时，却是一具面具，只有看冷冷的眼神，或许是不在乎他一点点存在的意思。

“为什么不杀死我？”古龙紧握着拳头，连自己亲生妹妹都无法保护，还是无能为力，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内心深处早已瓦解活下去的**。

黑袍人看着这张犹有稚气的脸，他很清楚，这少年最无法忍受的是什么，冷漠道：“不杀你，只是可怜你罢了！”

可怜？当黑袍人说出一刻，像是魔音一般，不断在古龙脑袋回荡，这一切都是自己懦弱吗？

“懦夫从来都是死亡，只有强者才选择生存！”黑袍人转过身子，外置背后的双手，像是极为失望一样：“想死很简单，从这里跳下去！”

悬崖绝壁，完全看不到底，莫说是古龙初阶一段的修为，甚至是大师阶段的修炼者，跳下去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走到悬崖边缘，看着这如同死神的深渊，伴着陡壁吹的风，呼呼作响，更像是地狱里凄凉的冤魂，古龙深深呼吸一口气，是生命中最后的选择吗？

然而听着这段居高临下的话，看着黑袍人冷淡的眼间，毫不掩饰的轻蔑冷漠情绪，像是看到绝望一样，身体不用向前一倒……

“呵呵，别以为你死掉，什么事都会了结！可笑，你只是烂泥里的草根，想想死去的她，比你更痛苦，或许是不甘心死去，烂命一条根本不配她用死唤醒你！”黑袍人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盛气凌人，却把人压到了最底，没有刻意居高临下，却仿佛从天空看着地面的一只蝼蚁。

所有这些情绪，都准确的传达给了古龙，也就是这是**裸的羞辱，尤其是那句“可笑，你不过是烂泥里的草根，烂命一条根本不配她用死唤醒你”，对于绝望的少年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指责。

也是无法接受，这耻辱之下，是他自己害怕妹妹，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名懦夫？

不…不是的！古龙想转过脚步，愤怒脸上，想要反驳什么，但这一切已经晚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倒向深渊：“不…我不想死！”

深渊之中，不单单是古龙坠落的身体，还有咆哮的声音，也是这种种的耻辱下，激醒他脑海中那一笑，没有痛苦，也没指责他的脸蛋：哥哥，你要记住，你是古城之王，龙！身为古族一脉，是不会向低微的强盗低头！

哥哥，我好开心，是…父亲大人…的错！哥…哥…不…再…是…像是魔音一样回荡古龙脑海，也是这两句话，让古龙后悔选择死亡！

好多事情没弄明白，甚至是自己的记忆都没有想起，自己却选择死亡，怎对得起已经死去的妹妹，虽然不知道为何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但是可以去寻找，然而这样死去，怎证明妹妹所说的对错。

还有那些杀死妹妹的强盗，对！还有报仇，一定让那些强盗血债血还，给妹妹陪葬！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古龙声声的咆哮已经压制回响的兽声，咆哮出他自己内心的不甘。

身体坠落速度，像是天边陨落的天石，浮力与重力完全无法平衡，也就是决定与古龙他的死亡！看着悬崖绝壁上的一草一石，不断远离而去，像是生命最后凋落一样，没有声音，也没有痛苦……

在这绝望之下，古龙带着不甘坠落深渊之中，看着深渊永不尽头，说什么都迟，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要在这绝望中走完……

微微禁闭的双眼，小手紧握的拳头，抖擞的躯体，也遮掩不住他内心的害怕与不感……

丝毫没有抱负谁会出手救下他自己，当他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在他身下百米处，有道空间破裂的黑洞，不！更像是一种法阵，盘旋与空中，可惜他看不到，将他吞噬的那一瞬间。

不知何时，古龙感觉身体不在往下落，深渊的风不在耳边吹响，坠落感完全没有，更像是躺在地上一样，没有任何堕落的恐惧……

当古龙再次张开那不甘的双眼，熟悉陌生的环境，那一草一峰，完全回到原来的位置，还有那放置背后双手的黑袍人，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完全不真实感。

深深看着黑袍人一眼，脸上满是惊讶，刚刚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包裹他自己坠落深渊，难道是他出手救下自己？

“请收我为徒吧！”抛弃种种的怨恨，换回来的是一位冷静的少年，双脚跪在地上，身体深深的对着前面一扣。

想报仇，想那些挂在妹妹嘴边的话，父亲？母亲？家族所在？失去十岁之前的记忆，唯有变强，才有机会去寻找，也只有这样才能面对失去的她，自己不是懦弱，也不是懦夫，为她报仇！

而这，也正是黑色人想要看到的画面——如果不是他身上太过特殊，他没有更好的方法，何至于像今日这般，还要费上这些心神？

山峰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是黑袍人的回答声，也是久久没有响起。

当古龙抬起头来，看着消失在悬崖边的身影，难道自己选作为他徒弟的资格都没有吗？

跪在地上的古龙，紧握的拳头，表示他不在意种种耻辱，却无法接受这种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