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
迪特莉丝在心中说道。她当这个祭司不过是因为生活所迫。当年家乡遇到灾荒而走投无路的她,被人贩子卖到古兰贝尔王国。幸好当时星见塔正在选新人,她非常幸运地被办事人看中,从此当了一个祭司候补生。其实她打心里是不愿意当那个什么短命的“星见”的。在她看来只要做一个普通的祭司,能够混吃等死就心满意足了。
今年才满十六的迪特莉丝现在只是一个见习祭司,在年长的前辈指点下,已经可以接一些一般性的占卜任务。她现在就正拿着一根小树枝,在沙盘上面写写画画,计算着星辰与命运之间的方程式。
“怎么回事?怎么算来算去都不对呢?”
迪特莉丝陷入了苦恼之中,一张小脸上眉头紧皱,就差写个“苦”字在脸上。
“你还在算那个什么劳么子吗?随便写一个给那些乡巴佬不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不认识。”
她一个同伴走过她身边,看见年轻的见习祭司正在烦恼中,便嬉笑着建议她。
“不行!这是村民代表问明年的气候状况,搞错了人家一年的幸苦就白费了!”
迪特莉丝坚决地拒绝了同伴的建议。她知道有些祭司为了图省事,随便给些模凌两可的答案给前来占卜的人。这种轻佻且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她所不能认可的。就算是打定主意混日子,也得保持基本的职业道德和操守。迪特莉丝如此坚持着。为此她在同辈中,甚至在一些长辈们看来是一个傻瓜。不过她依旧我行我素。
将自己的验算反反复复检查过很多次以后,仍然找不出错误何在的迪特莉丝苦恼地将目光移出沙盘。既然问题不在演算过程中,那么就在星象的观测中了。她来到观星台上,仰头观察着夜空,试图从浩瀚星海中寻找答案。
凝视星空有好一会儿,迪特莉丝终于有所发现。她发觉原本悬挂于夜空的星辰之中,多了一颗她从未见过,也未见记载的星星。这颗星星散发出异于同类的光芒,以一种缓慢但是可以分辨得出的速度在星空之中运行着。
哐当。
迪特莉丝手中的沙盘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细沙撒了一地,连绣花鞋面上都沾满了沙,但是她本人却毫无觉察。年轻的见习祭司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突然醒转过来。她惊慌地跑出观星台,向她的老师,一位年长的祭司房间跑去。
……
“星见塔”远离公共区域的一处僻静的房间内,一场对话正在进行中。
对话的双方一方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女性祭司,她正是迪特莉丝的老师。此时她正恭敬地坐在一张待客用的座榻上。另一方是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丽人。她显然是刚才从休息中被唤醒,身上犹自穿着睡衣;一头紫檀色的长发未经梳洗,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白皙的肤色有些缺乏血色,透露出一丝病弱之色,但是这不但无损于她的容颜,反而为其增添了一份西施捧心的艳美。丽人斜靠在房间正中一张软榻之上。如果有认识的人看见,就会认出此人正是本届的“星见”。
星见:“就是那个叫迪特莉丝的新人先发现了客星吗?”
年长祭司:“是的。真是惭愧!姐妹们最近忙于准备秋收祭奠,在星象观测方面一时之间有所疏忽。”
星见:“只怕也不是一时疏忽那么简单吧?听闻最近姐妹们中间的风气不怎么好。感觉一些人的心思都不在本业上了。”
年长祭司:“……真是惭愧。这种事情都传到了星见大人这里。”
星见:“其实我并不是指责你。我也是过来人。这个圈子里面是怎么样状况我也清楚。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一些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也是正常。”
年长祭司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大人你青春正盛,不过是偶染小恙,稍后一定会痊愈的。不必说这样的话!”
丽人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安心了。我也不过随便说说。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星见一职代表什么,你我都清楚。其他人会想些什么,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因此而疏忽了本业,玷污了女神和星见塔的名声,却是因小失大,不可接受。”
年长祭司正色道:“是的。我之后一定严加整肃,不可再让这种情况发生。”
星见:“客星再临的意义,分析出了吗?”
年长祭司:“姐妹们正在研究,一时半会未出定论。”
星见闻言微笑着说道:“还未分析出?我已经看过了,提点你们一下,此次当应在北方。”
年长祭司:“原来星见大人已经看过了!真是惭愧,劳烦大人您……”
星见:“不碍事的。这点小事我还做得来。不过我本想亲自去北方看看,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无法成行。”
年长祭司:“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好了,请大人你还是以身体为先,安心养病。”
丽人点头,略一思索,说道:“那个叫迪特莉丝的新人已经是见习祭司了吧?既然女神安排让她先发现客星,她必定与此事有缘。就安排她去北方吧!”
年长祭司也表示赞同。
星见又指示:“这段时间就关闭星见塔,不再接待访客。”
年长祭司闻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