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仅仅开了几炮,便瓦解了卡兰守军的意志,几乎是毫发无伤地攻破了城墙。随即他们就沿着街道一路烧杀抢掠过去。现在逃回家的市民们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被堵在家中的他们想反抗也晚了,一个个被野蛮人拽出房子,像畜牲一样驱赶到一齐关押起来。有人稍有反抗便人头落地。昔日祥和繁华的街市顿时充满了血光和火焰,变成了人间地狱。
虽然在狭窄的街道中不断有心怀侥幸的佣兵和冒险者自发地向入侵者发动小规模的突击,但是他们要么被密集的子弹攒射撂倒,要么被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野蛮人步兵的刀斧砍为肉酱,根本无法对入侵者造成有意义的伤害。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弱。最终剩余的佣兵和冒险者们也绝望地放弃了抵抗,垂头丧气地向入侵者投降。野蛮人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将他们隔离关押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被卖为奴隶角斗士,在竞技场里结束一生。
完成街道压制的野蛮人又将目标转向了位于城中心的领主城堡。卡兰城主将最后的武装力量集中在这里,妄图凭借着全城最坚固的防御,跟入侵者做最后一搏。如果入侵者觉得进攻的伤亡太大,往往选择与防守方谈判。防守方借此可以赢得一个比较体面的投降条件——卡兰城主就是这样幻想的。
但是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即使是最坚固的城墙和最英勇的战士,在野蛮人的神秘武器面前也如同鸡蛋壳一样的脆弱。城堡的大门已经给攻破了,野蛮人与残存的士兵在城堡内的通道和房间中展开了最后的厮杀,全部陷落也是迟早的问题。
在城堡最深处的一处密室里面,卡兰城主和他的几个亲信侍卫正忧心忡忡地守在密室门口。城堡中的女眷早已转移至此。他们最后的希望就是躲在这个密室中,等待野蛮人搜索无果后自动放弃。但是这个希望是如此的渺茫,野蛮人的顽固和他们的嗜杀一样有名。
密室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愁云密布。一个年长的女人面壁而跪,双手合十,不断地低声呢喃祈祷着:“圣神保佑你的子民……如此灾祸都是我等往昔不虔诚所至……如果侥幸逃出生天,必将全身心侍奉汝等……”
卡兰城主在一旁听着心烦,忍不住出声呵斥:“省省吧!圣神是不会搭理我们这些人的!”
因为某些原因,卡兰城主一族一向不能成为虔诚的圣神教信徒。
那个年长的女人听到城主的话,也不理睬,仍然继续面壁低声祷告。城主见状也自觉无趣,对方是他的一个姑母。而且战事已糜烂至此,他作为家主的威信早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他——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圣神教信徒?
此时在卡兰城主的脑海中依稀浮现起了遥远的记忆。上一任家主在弥留之际,曾经握着继承人(也就是现任卡兰城主)的手,向他和盘道出家族代代相传的秘密。这个秘密据说可以救家族于危难之中……
卡兰城主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
卡兰城主突然做出的举动将室内所有人吓了一跳,他们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的家主。卡兰城主也无心跟他们解释,嘱咐亲信们把守好门,自己便匆匆向密室深处走去。
来到密室的最里面,卡兰城主在一面墙壁面前停了下来。他依照顺序按下了墙上的几块石砖,从墙壁背后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然后墙上打开了一个暗道。暗道明显已经封闭了有些年头,一股充满霉味的灰尘从里面飘散出来,将卡兰城主呛得涕泪横流。不过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卡兰城主强忍不适,走入暗道中。
暗道幽深又漫长,不断向下。一开始周围墙壁的结构还是粗糙的砖石,后来逐渐变成了巨大的整块花岗岩,随后又变成了某种类似金属的材质。卡兰城主越走心越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住多年的城堡下面居然还有这样的洞天。
终于,密道在七绕八弯后走到了尽头。此时呈现在卡兰城主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门。门足有两人高,宽度可以并行两辆马车。大门的材质,卡兰城主从未见过,既不像铁铜铅锡,也不像精金密银。门上面雕刻着大量复杂的花纹和图案,似乎在描绘着某种事物,但是其内容卡兰城主完全看不懂。在大门一边的墙壁上,伸出来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个个并排的小方块,方块上面描绘着奇怪字符。这种奇怪的字符卡兰城主依稀认得,是他家族代代相传的某种密语字符。
卡兰城主走到那个托盘前,按照记忆中的程序,顺序按下几个小方块。刚开始全无一点反应,卡兰城主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片刻之后,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滴”的一声,通道内突然明亮了起来,然后一个带有奇怪口音(机械音)的女声在空荡荡的通道里面响起:
“……系统激活……基因锁检定……请输入样本……”
突然出现的光亮和女声将卡兰城主吓了一跳。他惊慌地四下张望,想找出光亮的源头和说话的人,但是完全没有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光亮似乎是从天花板里面发出的。女声在不断地重复着。女声所用的语言,不同于大陆上的通用语,也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