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太舒服。”李意天说。

“啊？”女孩儿见到他的脸色，吓了一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要不要跟我去休息一下，我正好想去咖啡店坐一坐，休息一会儿的。”

李意天想了想，点头：“好。”

女孩儿的名字是华小环，李意天的同校同学，不过属于成绩不怎么好的一类，平时上学也是消极怠工，请假的时间比上学的时间更多。

不用想，此时便是华小环的假期时间。

他俩在学校的艺术节认识，华小环虽然成绩不好，可她是艺术生，舞跳得非常好，在学校被奉为校花级美女。至于李意天，身为学霸男神，虽然性格淡漠，但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因为冰山性格也很吸粉，所以在艺术节被强行抓了壮丁。

二人由此结识，并且成为朋友，相互之前有种若有若无的好感。

但此时李意天重生归来，对这丝若有若无的感觉已经看得很淡，是以并无太多表示。

咖啡店里，李意天的身体悄然恢复，脸色亦恢复平常，呼吸平缓，一股淡淡的冷冽气质散发出来。

华小环的眼睛里有星星闪亮，主动开口：“大学准备报哪儿？”

“还没想法。”李意天说，“可能会去蜀州。”

华小环蹙眉：“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去燕京或者魔都，这些地方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难道不更适合你的吗？”

“你去燕京？”李意天问。

女孩儿嘿嘿一笑，尽显娇憨：“还可能会是魔都啦。”

李意天微笑。

气氛沉默下来，李意天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女孩儿看着男孩儿。

这一幕有一种静默的画面感。

咖啡店的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多岁，衣着时尚的姐姐，见到这两个郎才女貌的少年，她眼睛里都在冒星星：“简直太般配了。”

她忍不住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围脖。

附言：“有颜任性。”

李意天若有所觉，瞄了正在发围脖的服务员一眼，但不明所以的他并未太过关注，起身对华小环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嗯嗯。”华小环点头，“我家和你家顺路，我们一起吧。”

离开咖啡店。

大概十分钟后，李意天站在楼下，淡淡地说：“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想要他专程送女生回家，难度媲美登天。

华小环早对这样的回应有了准备，笑嘻嘻地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她看着李意天走进大楼，又走进电梯，吐出一口气，眼里掠过一丝黯然，转身朝自家方向离开。

铃铃铃！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出手机：“喂？”

“小环，你怎么还不来啊。”女声响起，手机对面一片吵嚷，显然对面手机的主人正身处一个混乱的环境，她大声叫着，“今天俊锋生日，你难道要放鸽子？不是早答应好要来玩的吗？”

“呀，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华小环犹豫一下，想到家里没人，这便点头，“我马上过来。”

“好，你赶快。”

……

李意天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时，脚步突然停止，愣愣的看着家里的门牌号。

他当然不是走错了，而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却又事关一个女孩儿的未来。

前世，华小环在临近高考的这段时间转学，后来他才知道，华小环其实不是转学，而是退学。

大概重生的前两年，他功成名就，在街边意外碰到华小环，这才知道女孩儿在临近高考的前两三个月，因一场争吵被人毁容，想不开之下选择退学，尽管后来整容，可也因伤势严重，整张脸变得畸形。

失去青春和美貌的少女，一颗自由骄傲的心被践踏的粉碎。

得过且过。

黯然度日。

一个女人长发及腰，身着一袭蕾丝花边的长裙，勾勒出标志的身材，背影美似天仙，路过的人来人往无不注视。

但正面看去，她脸型古怪，颧骨微微干瘪，隐约还看得出疤痕，奇丑无比。

她习惯坐在老城的江边，夏天枯黄的树叶在她身边飘散，垂暮老人般的孤独充斥在这个画面之间，死气沉沉的。

因为一直不太重视外人，所以李意天从遇见华小环开始就不太在意，自顾自的思考着基础炼体术的一些动作，是以这才回忆起这记忆中令人心酸的一幕。

会不会是今天？

站在触手可及家门的地方，他长久以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第一次出现迟疑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