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了看然川,却发现那厮居然靠着车厢壁眯着眼睛假寐,即便是在假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冷酷,在如今已然春末夏初的时间里,天气已经算是炎热,但这厮的神情尽是硬生生的将这种热气变成了凉意。
子然恨恨的收回了目光,决定不再理会这些事情。
然后杂毛马儿拉着马车继续前行,他这才发现了很多的不对劲。
城市中的街道旁竟是没有什么做生意的,路上行人倒是很多,皆是三五成群的,身上几乎都带着些家伙,或是刀或是剑。
子然的神情变的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尽数化为平静。
隐隐的,他想起了什么,在很久前,他听到过这么一个地方。
在几国交界之处,有着一块很肥沃的土地,这片土地上,有着几座城市,因为几国以此地为界,都是不愿意让对方抢走这块地方,几国本来都不和,如果让对方得到这块土地上的几座城市的话,那么那国家将会对其他的几个国家产生很大的威胁,久而久之,也没有国家敢来收复这块肥沃的土地,因为谁也不想同时面对几大国家的威胁。
于是这块肥沃的土地便成了废乱之地,因为没有国家有着军队的入驻,所以这里便从周边这些国家中流入了很多流民,这些人之前可能只是普通的流民,然而更多的是犯下了很多大事的罪犯和有着实力强大的仇家的避难者,这里,便渐渐成为了这些人的天堂,正因为如此,这里变的很乱,非常乱。
而子然如今进去的这一座城市,便是这块肥沃褪小
在进城的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子然便是见到了三起拼斗。
毫无疑问,城市里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亡命徒,每日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这些人变的极端暴虐,在这座没有丝毫约束的城市里,他们愈发的的狂妄。他们没有生活来源,唯一的生活来源除了城市里的这些人之外,便是不断从外界涌入的流民。
而子然与然川这两名坐在车辕上的显得极为弱小的少年,在他们看来就完完全全的是两块白白净净的肉。
这些人,他们为了活下去,会吃掉一切能够吃的东西,甚至包括人肉。
一群显得有些强壮的流民们围住了马车。进城前,他们是流民,是逃难者,进城后,他们便是食腐而生的猎人。
或许这匹杂毛马儿杀死之后身上的肉够他们吃很多天,或许是这两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身上也有不少肉,也有可能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里有很多粮食,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些人围住了马车。
子然摸住了身下的那把铁刀,然不急他有所动作,便是一道剑光闪过。
子然微微偏头,看着旁边那张漠然而又冰冷的脸庞,一片漠然。
然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仿佛是刚刚在醒过,又似乎是醒了很久,他手中握着长剑,锋利的寒芒上,滴滴鲜血滑落,显得格外残酷冰冷而又强大。
他的前方,一局无头尸体缓缓倒下,脖颈处喷出的鲜血带着些残忍的美感。
“为何围攻我们?”他目光冰冷如冰,缓缓的扫视。
子然嘴角微微一抽,心想,你这话是不是太多余了,太蠢了,他羞愧甚至有些想低头,以此来表现出自己与他不是一起的。
流民们看着死亡的同伴,眼中并没有流露处太多情绪,十几人挥舞或刀或剑便靠向马车。
然川下了马车,手中长剑带着寒冷的光芒。子然从车辕下抽出长刀,跃下了马车,瞬间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