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此言一出,吕松阳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即便如此,吕松阳还是向后退了几步距离,向殷离拱手道:“殷兄,不知小弟哪里多有得罪,以至于殷兄非要插手此事?”
“你并未得罪于我,只是此人身上秘密众多,镜湖之下究竟发生什么,我想宗内长老们比你更想知道。想必紫东宗主也绝不会让他轻易陨落。”殷离两手握住金光大剑,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吕松阳,凝神聚气,一副随时准备发难的模样。
吕风站在殷离身后,心绪不宁。刚才殷离的话与其是说给吕松阳听,倒不如说是讲给吕风。此次进入镜湖湖底,这般奇遇自然绝不可与他人言。可是自己刚才手持的那两根荒骨,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再加上此刻身后背着的雷杖,还有自己排名第一的魂气数量,这些都需要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吕松阳此时也是犹豫不决。修行之人,未到生死关头,绝不会露出真实境界。纵观三日来,殷离收割湖灵水怪的速度极快,更重要的是他灭杀的个个都是气魂境以上的湖灵水怪。连续杀戮了三日,却还是如眼前这般轻松模样,吕松阳心知如果与殷离一战,以目前自己的能力,难保胜算。
“松阳,为何还要逞强?当年之事还在眼前,这么快就忘记了吗?”一个低吟般的声音从吕松阳身后传来,一个灰色的影子隐约出现在他的身后,此人身形伟岸,两只长袖在水里随着水流飘动,至于身体其它部分都隐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相貌。
吕松阳闻听此言,非但没有后退之意,反而祭出那个漆黑如墨的铜钟。此钟仅手掌大小,铜钟顶上刻着一只卧虎,其下两只蛟龙环绕,首尾相连,再下便刻有天花云叶,极为巧妙。最奇异之处是上面刻满了铭文,极为繁复,字体细如米粒般大小,仔细一看,更是有一股肃刹之气隐隐围绕此钟。
“玉宵钟!”一声清亮之声从吕风身边传来。吕风转身一看,一个浑身肤色蓝里透白,头顶蓝色,手持一根锁链之人慢慢现出身形。这锁链的两头都是半人高的镰刀,刀身在湖水中隐隐泛出淡淡蓝光,再看此人脸孔,如同一张面皮包裹着的骷髅,两个乌黑的眼眶里,两朵幽火扑闪着,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一般。
“吕风,我是东门!刚刚见到这世间奇宝,忍不住要现身看个热闹!”见吕风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来人连忙咧嘴一笑,露出了峰利的牙齿:“我功法奇异,有时会化作其它模样,虽然形如水鬼,不过却是好处多多!”
吕松阳见对面又出现一人,心里是又惊又怒。惊的是显然此人在此地已经呆了许久,而自己却并未发觉。怒的是对手又添一人,自己要取吕风之命,更是难上加难。
“于兄,我恨啊!”吕松阳两只眉毛几乎都拧成一块,他将手中玉霄铜钟往头上一抛,高声叫道:“于兄,难道你不恨吗?快与我一同斩了这个吕风,我只要他痛,我只要他悔恨一生!”
“他?他是谁?”吕风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不过此时显然根本无暇多想。那铜钟飞到吕松阳头顶,瞬间便涨成一人般大小,再一眨眼,已有两人多高,上面发出的不再是隐约的萧杀之气,一股毫不逊色于洪荒之气的气息从铜钟内涌出,这气息冰冷刺骨,似乎仅靠这气息的威压就能毁天灭地。
刹那间,那铜钟已朝吕风直扑而来,就要越过殷离的头顶。
“来得好!”殷离一声大喝,身上的金色盔甲突然涌出万丈光芒。他纵身一跃,手中金色大剑涌出滚滚烈焰。远远看去,殷离就如同一颗烈日骄阳,散着灼人的热浪,向那铜钟砸去。
咚……
一声巨响,金色巨剑重重地砍在了铜钟之上,巨大的冲击力把殷离向后一弹,连带身上的金甲光芒瞬间暗淡下来,而吕松阳也不好受,只见他七窍流血,蹬蹬蹬向后踏了几大步,才将反弹回来的玉霄钟收了回去。显然宝钟受损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吕风虽然在殷离身后,但轰鸣产生的水浪还是穿过殷离朝吕风而来。吕风急忙将无烛战甲凝出实形,即便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还是震地吕风头昏眼花。
而吕风身旁的东门介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弓着背,将手中的锁链拉开,迎着水浪,如水鬼一般,发出嘻嘻的嗤笑,开始准备等待机会,随时发难。
从一开始,吕松阳与殷离两人几乎都没有保留。殷离擦了擦嘴角的血,仰天长笑:“哈哈哈,痛快痛快,再来再来!”说完这些话,殷离将身上巨剑金甲一收,全身地站到了吕松阳面前。
“吕松阳,宝物终究是身外之物,你我赤手空拳战个痛快如何?”殷离两手一张,身上的肌肉紧绷,摆出了一副要近身肉博的架势。
此刻吕松阳面如土灰,神识也刚刚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他一听殷离如此挑衅,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他两手向前一挥,十几颗玄火珠如流星一般射向殷离。与此时同,一个外形古朴,色若云霞的巨大铜印出现在殷离头顶上方。
“太霄印!”东门介一声惊叹。
轰轰轰。
十几颗玄火珠分别锁定了殷离的脑袋四肢,先后爆开,瞬间产生的巨大的水浪还未散开,已化作一丈大小的铜印已闪着红色霞光朝殷离砸了下来。
咚!
如钟鸣,如山崩,这声响震耳欲聋,连皇甫仪等在镜湖之畔守候之人,都听到了湖中发出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