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白锦书低首,只瞧见她的侧颜,她闭着眼。
良久,凉月才咕哝道,“到地方了记得叫醒我,你那么瘦,抱不动我的……”
“……”
他有说要抱她么?这还没抱便被嫌弃了,她是有多小瞧他?
凉月只眯了一刻左右便醒来了,白锦书已尽量让她枕得舒适了,可车厢太窄,她只能斜靠,很快便觉得脖子僵硬麻木。
她揉着脖颈,支起身。
白锦书放下手中书卷,抬手想替她捏肩,忽然意识到不妥,便又收回手,关切道,“可是脖颈难受了。”
“嗯。”凉月点头,揉着酸麻的脖颈道,“这几日大概是被你养娇了,动一动便浑身痛。”
呃……白公子觉得这祸不该他背的罢?病来如山倒,岂是他好好养她几日便会将她养娇了的。
揉捏舒缓了不适感,凉月正色道,“严大人说见过我师兄也不知是真是假,却是帮归云庄解了围的,我得替我父亲谢谢严大人。”
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白锦书从她身上瞧见的只有真诚。
他道,“见过是真,你师兄私奔是假,他已被我关进县衙地牢。”
“你关他做甚。”凉月抚额,心道大师兄还真倒霉。
这算是躺牢狱之灾了罢。
凉月好笑不已,抬眼对上白锦书的目光,“你怎知赵天霸会去归云庄发难,莫不是你身怀未卜先知之能?”
白锦书失笑,“我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无未卜先知之能,赵天霸之事只是碰巧,严大人精明便随意胡诌的。”
凉月一脸怀疑,“既不是未卜先知的预算,那你为何事先便将师兄给抓了?”
白锦书沉吟,“抓了他,我才好名正言顺抢亲。”
这话怎有种怪异之感?忽然开窍的凉月顿觉老脸一红。
他说抢亲。
“咳咳,如此……师兄的牢狱之灾是他该受的。”凉月为掩饰尴尬,抬手捂了捂嘴。
难得一见她露出女儿家的娇态,白锦书眸中含笑,相识至今,一直是她调戏他,且每回都是面不改色的。
如今总算是扳回一局。
马车并未赶往严府,而是在城中一客栈门前停下,凉月率先掀帘,利落跳下马车,瞧着白锦书下马车,南风又是准备脚蹬,又是搀扶的,她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怕旁人异样的眼光,她真想走过去把白锦书抱下来,这样可省事多了。
在客栈安顿下来,凉月来到隔壁白锦书的屋子,正撞见白锦书正与一女子紧紧相拥。
凉月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还是女子先察觉的她,从从白锦书怀中出来,转过身来。
凉月眼中划过惊艳。
好美的女子!
这是这身形有些眼熟,似曾相识。
凉月惊讶,“你……女神医?”
眼一眨,她便想起来来了,可不就是在归云庄见过面的女神医么,之前一直戴着斗笠,不曾想,斗笠素纱遮掩的是绝世容姿。
白锦书与许离忧是前后回身的。
许离忧微微一笑,“神医不敢当,不过是略懂岐黄之术,舒姑娘可唤我的名……”
“眠儿,你怎地又乱跑,不是说我去给你卖酸杏,你便乖乖在原地等我么?”
悦耳的男音带着焦急从门口传来,打断了许离忧要说的话。
屋中三人皆抬眸往门口望去。
白锦书缓缓而笑。
凉月又呆了呆,原以为白锦书便是她瞧见最养眼的了,岂料人外有人。
门口捧着大把杏子的锦衣男子,容色不在白锦书之下,体魄要比白锦书强健许多,实属一等一的美男子。
凉月呆愣时听到白锦书带着久别重逢的愉悦发声。
“阿熠,好久不见。”
原来是白锦书的旧识。
景熠瞧见白锦书毫无意外之色,倒是坦然一笑,“锦书,别来无恙。”
而后景熠审视的目光从凉月身上扫过,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前后的态度相差太多了。
凉月回以一笑,便见他径直往女神医而去,仿佛放在的冷淡只是她眼花。
在女神医面前的他前后判若两人,从冷漠寡言到絮叨聒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眠儿,你是大夫,当知有孕不可乱跑乱跳……我一个不留神,再转眼便发现你不见了,你可知我多着急!”
“……”
下意识望向白锦书,见他笑得愉悦,不见一丝失落,凉月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许离忧捂着耳朵,嫌景熠聒噪,见他手中的杏子,顿时眉开眼笑。
“阿景辛苦了。”
在宽松衣裙遮掩下,许离忧的小腹看不出什么,景熠忙活着去给许离忧洗杏子给她解馋。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白锦书却笑得极为好看,眼底并无落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