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半个月前,陈杜生说西安那边忙得走不开,自己要再回去一趟。
先问他在那边好不好,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办公室,又问了下工资情况,老陈最后说“你万事小心。”
老陈很快挂了电话,这是最后一句,曲珍看着窗台上的手机光亮慢慢熄灭,冷笑一声。
这层窗户纸,算是捅破了。
*
“下午回公司吗?”电话那头的领导语气有些直白冰冷“五一的录音安排要开个会讨论,上午的会就因为你的缺席挪到了下午。”
曲珍心里知道领导为何如此口气,她又在一个紧锣密鼓直播的上午请了假,还不是因为昨夜与吴南邶太过疯狂所致今早贪睡,虽然提前跟副主播傅珏打好招呼,但曲珍心里知道把职场上认识的人当朋友是得多么缺朋友。
傅珏应该是没有将她提前请假的事情告诉领导。
“我在医院,再有二十分钟到公司。”
一听在医院,领导声音有些缓和了些,男人对女人总不能过分较真,但上级与下级的关系又不能因为曲珍工作上的出色而对她漫不经心的工作态度一味哄着,这样会助长曲珍的威风,在领导眼里,曲珍现在也的确是这样越来越懒散着仗势欺人。
“回去再说吧,我收到邮件的时候已经打好假条了,预约很不容易,您多理解。”曲珍难得说了软话。
领导犹豫着,还是没问她最近是怎么了总跑医院。
人民医院的妇产科是最权威的,预约花了半个月时间,而在这半个月时间里,曲珍能感到自己身子的每况愈下。
今天终于做了检查,拿着各种彩超核磁的影像,曲珍突然觉得自己喉生倒刺,难于控诉。
下午的会议期间几位约稿的作家也前来参加,席间恭维的话说了不少,好的稿子被筛了又筛,五一对于广播电台来说是个任重而道远的重要节日,人都闲着,闲着就会想法子打发时间,听广播的人数增多,哪怕窝在健身房塑形也会耳戴电子设备收听一些有的没的。
这对于听者是个筛选的过程,对于播音员也是个表现的机会。
曲珍就在会间过完稿子后,却把这样的机会推给了傅珏。
傅珏受宠若惊,这种机会磕破头都有人抢,怎就自己一个初出茅庐不受人待见的新人得了这份好差事?
会议散了,傅珏出来第一时间挽住曲珍的胳膊“姐,五一你要出去玩吗?要去啥好地方也给妹子推荐推荐,要不然……姐你接了大牌商演了?”
之前也不是没接过,曲珍形象气质佳,外加上一点点有了行业知名度,接了几个商演主持,组里眼红过她最近接的那个奢侈品箱包发布会,暗地里都嫉妒得嚼舌根子说她表现得老气横秋,其实一个比一个渴望。
这其中,傅珏是最不参与八卦的,但她一直察言观色,态度中立,从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说辞。
曲珍还未回答,手机就响了,婆婆打电话过来说社区组织这群跳舞的叔叔阿姨们五一去怀柔吃烤虹鳟,能住一天,可以带家属,婆婆有意要带她去。
傅珏听着电话里的声响在旁一个劲儿得捅她肩膀“哪有这样好的婆婆!”
曲珍却对着听筒说“五一我有事,公司组织出国,我已经办完签证了,妈您自己去吧,回来我给您带礼物。”
说完曲珍挂了电话,也没再看傅珏,大步流星朝办公室的方向走。
傅珏愣了半晌才撇撇嘴。
☆、徐徐向暗
吴南邶的研发组五一本是不放假的,月中的导航科技展已经在筹备,但像样的研发还未成型,他做为项目组负责人首当其冲应该扛起大旗。
但他现在坐在飞往西安的飞机上,身畔那个女人看了二十分钟的三联周刊就倚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空姐过来发餐,吴南邶摆摆手。
两个小时能做些什么?
吴南邶很感激,在生命力无数紧凑密集罗列的小时里,有两个小时是能抽出来与曲珍单独渡过的。
她说了想让他带自己回西安。
这种要求让吴南邶感到踏实,也首当其冲有求必应。
西安这座城市是有魔力的,它承载厚重的历史,抨击现代传统文化,又不得不包容当今社会日新月异的年轻态发展速度,一部分人深夜仍是暗暗坐在小巷子里来碗白水羊头听老板在后厨吆喝一声就感到宽慰;一部分人已经完全接受牛排土豆泥,无法承受回民街的腥膻味儿,交友花的心思如同牛排旁边点缀的一朵西兰花,无用又没人待见;另一部分人依旧保留西北人民的朴实风格,黄土高坡风沙铸造的性子,踏踏实实做一个人,老老实实爱一个人;还有一部分人享受着新派速食爱情带来的刺激与效率,不过脑子的相爱又大步流星得走开,年年岁岁,老得很快。
曲珍在城墙边的古玩字画市场买了一个水晶的兵马俑群像碑,立体的雕刻在里面活灵活现,曲珍举起它透过灯光看得的时候眼睛晶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