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一颗烟接着一颗烟,感激魏如月父母的理解,这样的理解对魏如月的父母仿佛是一种解脱,二老解脱吴南邶又能将如月交回他们的手上,这可能比他们心里想得与狼共枕要踏实得多。
节节退让,始作俑者永远在争取自己肖想的、无法收获的果实,而受害者永远在估算自己最后的受伤程度,步步妥协,二老已经不再催着他们领结婚证去,现在听到女儿的病情第一时间说要接回家去,这点痛快却让吴南邶第一次感觉到他对魏如月的抱歉,以及对自己的自暴自弃。
突然手机复又响起,这样一个寂静的傍晚,节后的第三天。
看着手机来电吴南邶将烟按灭在窗棱上接起“舅舅,什么事?”
“你朋友刚走,给俺留了五千块钱是怎么回事?说是你给的。”
吴南邶皱眉“什么朋友?”
“假期第一天大晚上的到咱们村,说是采风,跟你同校的美术老师。”
“我不认识什么美术老师。”
“哎呀,就是那天站在你们宿舍楼门口,我见找你来那个女的。”
吴南邶在思绪里找了两秒,就锁定了人选“她住了多久?”
“三晚,假期第一天到,今天走的。”
吴南邶想不通,也没时间想,他赶忙说“舅舅,把她从来到走的事仔细说一遍!”
☆、赤诚之恋
舅舅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吴南邶仍是不罢休,仔细询问细枝末节。
讲了近两个小时,挂了电话舅母才从厨房走进来,手反复在围裙上擦了擦,之后给舅舅卷了根烟点上“问明白了吗?那钱咋回事?”
舅舅叹口气“都没往这上面提,他一直问人家来了都干嘛了,让他一岔我也忘了问了。”
“没个正事儿!人家大老远来投奔咱这儿,走了给那么多钱,你也不问明白!”
“哎呀呀,你嘴怎么跟裤腰似的!许是城里人大方着呢,我听她有点北京口音,那地方是大城市,物价贵,凭心给的,你收着还怕烫手啊!”
舅母白他一眼,又进了厨房开始炸她那油辣子。
其实自己早就觉着不对劲儿,何家村是个什么地方,鸟不拉屎,从来没有找农家乐住的,那个姓曲的女人来到这里说是采风,又说是吴南邶的朋友介绍来的,一听是侄子的朋友何桂花自然要热情招待,前几日还好,曲姑娘起得晚,贪睡到了晌午才出门到山上走走,日落而归,随着民风一天两顿饭。
可是有一天自己上山去挖洋芋,远远瞧见她坐在山岗上看着落日,一个人,坐在个土包儿上出神。
晚上回来,曲姑娘问了些吴南邶的事,何桂花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她拿出炕柜里的影集,黑白居多,翻了几张给她看“这都是南邶小时候。”
舅舅在集市上买了只土鸡,当时心疼钱,人家说再买些干料就送二两菜籽油,舅舅想了半天还是放弃,觉得家里来的这个客人吃喝拉撒自己全管,到时候怎么要钱还是个问题。
以临近几个村的标准,一天怎么着要80块钱不算多吧,谁让赶上了个小假期旺季。
突然有了种做土财主的感觉,自己也是个老板了,舅舅乐呵呵得回去,见着自己婆娘盘腿坐在炕上跟人分享着影集里的照片。
舅舅放下鸡走过去,浑身还一股子骚味儿“上次我见过你呀,就在南邶宿舍门口,你找他来着,记得没?”
曲珍点点头“记得,当时你很讶异,估计我是跟谁长得很像吧。”
舅舅笑呵呵得翻了几页,从一张自己抱着吴南邶的照片后面抽出另外一张,估计是以前提防着怕人瞧见,此刻宝贝得抖了抖给曲珍看“喏,你跟我妹子长得很像。”
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鱼骨辫儿,头中央一朵红菱子,圆眼角,鼓溜溜的苹果肌,对襟盘扣的葱色袄子,那个年代少有的彩色照片。
“这是南邶的妈妈。”
曲珍看着,心底湿凉一片。
“当时见你,虽然你们长得不是特别像,但是气质真的是如出一辙,南邶送到我这儿养的时候已经记事儿了,我妹子是个薄命的……人都是这样,谁没个生老病死……”
“你跟客人说这个干嘛!”何桂花推了他一把“丧得慌!鬼节还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赶明儿猫头鹰落咱家房顶上,你睡觉给拍死!”
舅舅一听自己婆娘嘴糟,腾地坐直身子“要不是你母鸡不下蛋,南邶还抱不到咱家呢!现在托了南邶的福你卖乖了,要是南邶没出息你不还是得把他往外面送!”
何桂花也受不得人家当外人戳脊梁骨,红着脸耿着脖子“怎么着,南邶没出息还能种地呢,就你好?你别喝多了跟人赌牌去!赌输了借高利贷还不清,可怜南邶还是个大学生……那老些钱……怎么还上的你心里清楚。”
俩人吵吵半天,发觉曲珍一动不动盯着那张照片。
何桂花尴尬着来拉她的手“你问我哪天赶集要给你家才满月的侄女置办些这里的特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