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觑了慕容芷一眼,她虽然这样说,我总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道场外响起了震动之声,我看罩住仙宫的圆盖般大禁制扭曲起来,宫殿乍明乍暗,总的趋势是光线在慢慢黯淡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枢机石碑现在已经无主,原来的禁制在衰减下去。我们快把自己的血滴上石碑,这样禁制就能恢复,洞天也完全属于我们了。”
慕容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腕割开,大量的血瀑布般浇灌上清光一片的石碑,可石碑才变红了十分之一。
她又往腕上割了几刀,更多的血淌下石碑。
“可不能这么胡来!血流太多要死命的。”我取极品金枪药抓她的手臂封她伤口。
慕容芷甩开我的手,
“我自有分寸!我们功力浅薄,连金丹也未修到,附念更不曾学过,只好用自身精血来祭炼石碑。我不会死的,我筑基的身体挺得住,大概流一半的血就能大功告成——我可是要活下去复国的。你不要心疼学我的样子,食尘虫肯定在洞天某个地方回复,你要保持精力去杀它。”
我拗不过她固执,呆呆地看着慕容芷把石碑全部染成赤红,然后无力地躺在我怀里。
我喝了下逢蒙,
“去丹房和药房,把最亮的那些药都取过来!”黑白熊连连点头,快跑下复道。
我从纳戒取一枚黄芽丹合着葡萄酒给她服下,一刻钟点过后,慕容芷悠悠醒转。我吻了她一下,苍白的双唇生出点暖色。
天光复明,枢机阵法再次运转,无数的灵气又被洞天诸阵导引循环起来。
她靠在我怀里,我们从仙宫最高处的大殿向外俯瞰。
九九楼阁之外是三重宫阙,三重宫阙的十二金门外是玉带般的四条银河,银河延展向四方无垠的田野,都是一等一的灵药嘉谷种植田地,田野之外是栖息着无数灵兽奇鱼的山林,山林之外是浩瀚的大海。
不但仙宫之内都是宝藏,仙宫之外也是数不尽的财富。
——这是在修真时代做任何大事业的基本。
晚霞映满洞天群山诸水,夕阳无限美好。
“大道是大世界的造物主,强大的修真者是小千世界的造物主。不知道经过多少辛苦艰难,我们终于从强大的修真者身上生生夺来这奇妙洞天,成为脚下小千世界的新主人。复国的第一桶金算是攫取到了。”
慕容芷突然呜呜呜呜地嚎啕哭起来,一点没有往常从容的风度。
我不禁莞尔,拿手帕把她的眼泪鼻涕都擦掉。
“这里风景极好,我以后要把爹娘的衣冠冢都筑在这里。你也把你爹爹的衣冠冢筑这里吗。”
慕容芷点头,又拿了一块手绢把自己的脸擦净。
逢蒙姗姗来迟,他除了几个葫芦的丹药,还抱来了不知道哪个房间搜到灵兽皮毛和天蚕丝做的被衿枕头之类,倒算周到体贴。只是我嗅到了它嘴角残留的味道,料到黑白熊必然是刚才乘机去酒窖偷了它垂涎已久的陈年葡萄酒喝,一时哭笑不得。
“好了,暂时无你事,你去下面花园睡觉吧。仙宫里四季如春,总不会冻着了。酒有的是,你就随便喝,以后不要偷偷摸摸的了。”
我命令道。
“遵遵遵……命,不打扰主人们打滚。”逢蒙的黑白眼滴溜溜一转,往花园去了。
慕容芷红了下脸,骂我道,
“我身体还没养好,不要动我坏脑筋。食尘虫还没有杀掉,那是要紧正事。”
我微笑着亲了她的俏脸一下。
慕容芷把手抚摸石碑,如镜的石碑一闪,显出各种图文来——“洞天全景”、“道场阵法”、“库存目录”、“内界阵法”、“外界阵法”等等纲目,不一而足。
她试着用手触“洞天全景”。
我看到了三幅并置的图画,一幅是洞天的平面图,一幅是洞天的横截面图,一幅不停如球转动的洞天综视图。
平面图如慕容芷猜测,大海围住圆形的岛屿,道场正在岛心,洞天的入口在道场正东震位五百里,也就是外部世界小殿的那个入口。其实岛的东南巽位和西南坤位还有两个备用入口,可以设置通往五洲三界的任意两处——只是任平潮未曾用法力设置,我们暂时只有一个入口可用。
从洞天的横截面图看,天上是太阳,在地下深处的小黄泉还安眠着一轮银月,很快要从西面升起,和落入小瀛海的落日轮岗。层层叠叠的地脉里有金银与其他五色的亮光,我问慕容芷是什么东西。
她略一思索道,
“灵脉!金银和各色灵石,都沉睡在地下等着我们开采。看来也会有铁背蜈蚣之类的金属灵虫。”
我暗暗叫好,洞天真是风水俱全。等以后我们平定此地土著,也分一点金属给舜水镇的长老。从此后华夏人就能锻造神兵火铳,土著再也奈何不得他们了。
“那你说食尘虫会在哪里呢?”
慕容芷指向地心土黄色的地层——
“土黄色是小黄泉,是小千世界的浊气聚集之处。食尘虫是阴浊之物,它要尽快恢复,肯定潜入小黄泉休养,然后积攒力量冲破道场禁制,再杀了我们。它却不知道我们有任平潮残念指引,已经捷足先登了。算起来今天是十月初十,食尘虫的恢复还不到半天。现在下小黄泉杀了它正是时候。”
慕容芷指出图中土黄色最浓烈的一点,
“食尘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