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钜子为了鼓动群妖叛离洛神家,潜入悬圃盗取烙印了群妖元神的招妖幡,事败后被琳公主生擒,法器悉数被朝,形骸剥离,只保了一条孤魂野鬼般的元神,放在悬圃下遍布阴魂的桃林游荡。23u更新最快这些日子消磨,变钜子饶是元婴,元神也已经大衰。一旦出了桃林,天光暴晒,天风穿过,元神便要消散。他自己是没有办法移动的。
偏偏近日我外出时候,昆仑的长老会向琳公主要求,将变钜子的元神移入天工院的丹炉祭炼。道兵院用葫芦法宝收押变钜子的元神,回山途上,却被闯出昆仑的厉无咎劫走。
厉无咎在昆仑是软禁,其实倒可以随意走动,但他神通受制,无数危险的昆仑要地进不去,又没有下山符印,离不开山。地藏狮子找到了厉无咎,给了他又一张下山符印,道兵们不敢盘问,于是一人一狮大摇大摆下了昆仑山去。比我逃离剑宗的锁妖塔可轻松万倍。
综合各位门人叙述,以上是事情的大体经过。
邬元甲说:“道兵院发觉走了这个大纰漏为时已晚,雪片般的发命令给西荒各地的道观——”
“——捉拿变钜子、厉无咎?”我问。
邬元甲说:“是命令各个道观张开法阵,严加守备,不要被变钜子和厉无咎偷袭伤了门人。”
我冷笑:那所谓在本山大搜,也就是糊弄不明内情的小辈弟子,挽回道兵院的颜面咯。
如果是其他宗门的洋相,我要笑痛肚子。只是这种畏敌如虎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昆仑,实在面上无光。
邬元甲谈到这里,在场的门人也是忿忿不平。
变钜子和厉无咎连番失败,胆气已被我和洛神琳夺走,怎么还敢在西荒打游击!他们一定是遁回北荒去了——只有海图指引,方能来去各大洲。中洲到西荒的海图垄断在昆仑之手,变钜子辨不清东去的路径;他们只可能利用北荒到西荒的路线,绕路返回乌云城。
“道兵院应该派遣重兵封锁西荒北面的港口,”我说,“三天后我会带驱邪院的门人再擒拿他们一次。”
山河榜第四的厉无咎是我手下败将,我自信可以再败他一次。只是现在的我亟待恢复元气,只好容他们喘息。
我这句豪迈的话提起在场众多门人的士气,立时有几个金丹要加入驱邪院,随我一道征伐。道兵院的另一些道士却脸色有些不好看。
邬元甲却把我拉到了一边,悄悄说:
“原师弟,我虽然看不惯道兵院惫惰习气,除了教他们些武术,整日游手好闲,好歹也是他们的一个协理。你刚才的话驳了他们的面子,传到院主耳朵里。我敢说:道兵院绝不会发一兵一卒在北面堵住变钜子。他们成不了功,也不会让你这个新锐的驱邪院成功的。”
我说:“那我就去长老会告状,把昆仑山眼皮子下走丢犯人的神情捅出来。这样稀烂的道兵,挡不住剑宗,也挡不住妖军的。要清整。”
邬元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是归山晚,可要我在场,也绝不敢阻拦山河榜第四的厉无咎,更不敢围困了。听道兵院的朋友说,劫走变钜子元神的厉无咎已经恢复了神通。不知何人给他扯下了禁神通的符印。”
“喔?”又是一个谜团。真人们上符印,非得有真人来解不可。可昆仑的真人为什么要解厉无咎的符印呢?
邬元甲叮咛道:“你要告道兵院的状,可要提防道兵院先告你的状:押变钜子回来的路线地藏狮子一清二楚,他就隶属在道兵院下面。这狮子是姬真人保来昆仑的,也和你关系匪浅。我要是道兵院主,先要责怪你一句,举荐来路不明的妖怪。整个事情都推到你头上了。你休要在长老会上提这事了,只当没有过吧。”
我苦笑一下,邬元甲身为武者,却有一颗九曲回肠般的心,怪不得证不了更高境界,只能止步于此了。
“谢谢。”但我仍要感谢他的指引。
邬元甲微笑说,“还有一句,道兵院虽然胆怯,可不是瞎子。被劫的门人说,厉无咎虽然强,可地藏狮子比厉无咎仍然要强上数倍。其实,如果不是厉无咎劝告,地藏狮子早杀了几个道兵院的金丹呢。他们私下里议论,你也未必能胜地藏狮子。”
我愈加的疑惑:地藏狮子和厉无咎的斤两我一清二楚。厉无咎不是寻常金丹能应对,可地藏狮子是道胎金丹的试金石,邬元甲一伙随便是谁也吃不了地藏狮子的亏。短短几日,地藏狮子怎么可能突发猛进到如此地步?
回想起一路来的经历:地藏狮子是公孙纹龙的骑乘,在打云梦时归顺于我。此后征讨萧龙渊,再没有任何异心。近日还列席了长老会讨论迁徙西荒妖的大事。为什么要在已经和北荒彻底决裂的时候,突然变了立场?
不。地藏没有任何立场。他只是一只是非稀薄,但凭好恶的灵兽。所以,更没有可能被人用任何花巧语言说动。
变钜子却是报复心极强之人,我已经扮演过狮无名算计过变钜子。地藏狮子不巧也是一头狮子,变钜子万一心情变坏,会不会恨乌及屋,伤害这小家伙。
我又有一点担忧。
忽然,我想到翻阅过的山海经上,并没有地藏狮子的名字。大概因为过于熟悉,所以往常我都大意放过。妖族道术依凭天赋,所以血统至尊,一切名兽都有血脉传承,谱系历历在目。地藏狮子神奇不凡,怎么会没有家谱,仿佛真是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