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三佰姐”是多么致命的错误,遂更阴阳怪气道:“乐正大人这真是寒碜我金三佰了,区区三佰楼,怎么能跟大人府的家厨比?再说了,离了玉陵,大人最舍不得的应该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与她美丽可爱的女徒弟。”
一语中的,乐正礼再无反击之力,只得讪讪道:“劳烦金掌柜上些好酒好菜吧!”
金三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风风火火的便下去了。
第十章
乐正礼因心中藏着事,又少了那么一份胆,酒一上桌,便自己先喝了满满三大杯。
“我们这只能算是久别重逢,怎么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喝酒买醉来着?”向晚盈盈笑,乐正礼自有他可爱之处。
一语被看穿,乐正礼看着向晚,脸上一烫,吱唔了两声,还是说不出口,抬手又下了一杯酒。
向晚看他神色有异,也不拦他,自顾自吃了点小菜,五分饱时,对面的乐正礼已灌下了三坛酒。
这下子,向晚也有些看不过眼了,用筷子点了点一旁的空酒坛,佯嗔道:“你这是做什么?敢情真是来买醉了!又或者看到我无话可说,只能喝酒解闷?要不你跟我说说上回你与师父一起在京城主考科举的趣事吧,那么多考生,定很有趣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乐正礼又灌下满满一杯酒,看着向晚,已有四五分醉意,涩涩一声:“小晚……”
向晚莫名一颤,瞬间恢复平静,淡淡笑道:“怎么?如果不有趣,那就说点别的,说说你的封地吧。”
“有趣?”乐正记重复这两字,想起皇上指婚之事,又替自己满上一杯酒,仰头就灌下。
或许如他与折兰勾玉这般位置,京城皇宫才是天下最无趣又最危险的地方。向晚也不好劝,不过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依旧不停的灌酒,眼见着第五坛酒也见了底,不免也有些动怒道:“你这是怎么的?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你自己过不去?”
他历来酒量好,喝到这份上,却也已有六七分醉。此刻闻言抬头看向晚,不免有些恍惚失神。这一张脸,不知梦里多少次出现。分别的时候,又有多想念。又替自己满满斟上一杯,一饮而尽,话也带着酒的苦味:“听说都好几个月了,不知小晚可选好了良人?”
向晚端起身前的酒杯,只小小的品了一口,笑:“你远在礼正城,也听说了这事?”
乐正礼点头,仗着点酒胆,又问一句:“小晚的心上人,是何模样条件?”
向晚摇头,不置可否,依旧浅浅的笑。
“小晚……小晚……”这样的笑容,让人迷失,让人沉醉,“小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三年前的那句话,再一次脱口而出。那时她十二,他十六,而现在,他十五,他十九。
向晚手中的筷子险些握不住。难道乐正礼竟是为这事而来,难道今晚上的借酒浇愁只是借酒壮胆?
一时沉默。
向晚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乐正礼对她的好,她又何尝没感觉。不过他此番过来,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婚事,倒让她不小的意外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怀有这样的心思,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勇敢。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表哥屁股后头的小跟班,他已有了自己的选择与追求。
向晚忽然就有些伤感。她多希望这一句话由折兰勾玉说出。可是虽然乐正礼并不是她想相伴一生的心上人,听到他两次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感动。
“我知道小晚喜欢的不是我。”终是乐正礼先开口,自嘲笑笑,这一刻失之平日的阳光,多了份醉者的落寞,“我一直知道小晚喜欢的不是我。”
他向来大大咧咧,但有些事,还是看清楚了。只是这一次向晚公开请媒选婿,将他心里一早看清的东西彻底打碎,他以为这表示他又有了希望。
向晚无法反驳。谎言并不是良药,相反可能是让人沦陷的毒药。
于是乐正礼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
“这算个什么事?敢情他来三佰楼买醉来的。”金三佰忙完前头,急巴巴赶到三楼雅包,便见桌上歪歪斜斜七八个空酒坛,而乐正礼坐在那里还在喝。一桌子的菜,几乎没动。
醉一场也许是好事吧。向晚起身,看了眼已经有些歪歪扭扭的乐正礼,又看了眼金三佰,微微松了口气:“我下楼去透透气,你帮我顾着他点,别让他真醉得路也不会走了。”
真是有些棘手。注定要拒绝乐正礼,又不想伤害他。她素来不善言辞,也觉得处理这些甚是为难,怕太过直接伤害了他。她喜欢他,其实甚是喜欢,只不过终究不是男女之爱罢了。
而且,这之中还掺杂了金三佰的感情在里面。乐正礼是不知道,不过她早前就知道了。若是乐正礼能转而喜欢金三佰,这该是多么圆满的一件事。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与金三佰两个人,都能有一段美好姻缘,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永永远远。
在后院随便走走逛逛,找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