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诗梅也感伤上了:“是呀。也不知道去处,想联系信也没地方送。”
凉诗荷立马补充上:“听说南宫家是湖南岳州的。路途遥远,冰天雪地,不知道他们一去是否能安全抵达。”凉诗荷抬着茶杯,思绪万分。
我看着凉诗琴也在沉思,桌上的热茶一口也没有喝。
凉诗梅又发问了:“那二哥哥呢”
这会儿凉诗荷笑了:“你们不知道这二奶奶精的,知道林府没有好下场,又分了好些家产,便威逼利诱让二哥哥辞去了官职。好在二哥哥辞了,查到他头上时,林侍郎为了女儿,肯定不会把二哥哥拖下水,自然就没有什么可追究的。”
“你知道的可真多。”凉诗梅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凉诗荷。我心里也敬佩她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凉诗荷笑了笑:“有好些下人在二奶奶手下干不下去了,前来和大奶奶辞行,絮絮叨叨说了,我在旁边便听了。”
“二奶奶以前管理不是挺好的,怎么都要走了。”凉诗梅在一旁刨根问题。
凉诗琴则在一边听热闹,看那神情,似乎还在为凉诗画担忧。
“你不知道。”凉诗荷又向中间靠拢了些,“以前是有钱只管用。二奶奶自然凡事不计较。但现在得数着银子过日子,二奶奶什么都克扣。搞得大家领的月钱还有倒补的情况。大家自然不想呆下去了。个个都收拾包袱走了。偌大了凉府,上百号人,现在只剩下十来余人。”
凉诗梅惊愕着:“不会吧。”凉诗荷点点头。
想想若大的院子,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是有些渗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出去走走。”凉诗琴站了起来,看凉诗荷和凉诗梅也要起身便按住了她俩,“不用。我自己走走,一会儿就回来。”我跟着凉诗琴走出了大厅。雪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小径两边的积雪压得枝丫都有些弯曲了。
走了一会儿,凉诗琴停在一棵枯树枝前,有些伤感的问着我:“你说,诗画会不会恨我?”
我就知道凉诗琴放不下,虽然凉诗画这个请求本就是强人所难。我走到凉诗琴的身边,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枯枝上只有积雪:“不会的。三小姐明白。”
“有时,我真觉得自己坏透了。”凉诗琴略微低下了头。
我伸手把凉诗琴袖子外已经冰冷的手握住:“人总有自己的难处。”凉诗琴向我看来,看着她满脸的忧伤,我心里极不好受,“尽力而为,能帮则帮,不能帮就算了。梁小王爷若想帮南宫府,早在三姑爷修书之时便帮了。既然他不回信,已经说了他的立场,你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惹了笑话。”
凉诗琴慢慢的握上我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凉意。但是我看到凉诗琴转忧为喜对我说着:“更衣倒是看得透彻。”我回之一笑,牵着她的手在没有闲人的小径上走着。
走了一截,凉诗琴冷静地开了口:“看着三哥哥即将要迎亲了,想必母亲也会开始替我张罗了。”凉诗琴停了下来看着我,眼里是笃定,言里是笃定:“若是母亲定了,你也莫要伤心,我虽嫁了人,定会把你带去。我虽为人妇,但这颗真心只留给你。我若为人母,你可当自己的孩子看待。”说到后面,凉诗琴低下了头,有些不确定着,“若是你有了想法,也可向母亲讨了自由去。”
我拉过凉诗琴,揽她入怀,心里既高兴又失落:“若你嫁了人,我便陪你嫁过去。你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的。因为我对你真心亦不会变。自由比起你,不值一提。”
凉诗琴靠着我,心绪又有些高涨了些:“此生绝不负真心。”
我听在耳朵里,记在心底里。我知道,凉诗琴从不说谎。
晚饭之前,张家绸缎庄的张老爷携自己的二女儿前来拜贺。主子们团团坐围了一桌子。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不时瞟着张二小姐。她生得清秀,腼腆,没过一会儿便红了脸。张老爷到是十分健谈,和大奶奶、四奶奶聊佛法,和三少爷聊生意,整顿饭吃得开开心心,其乐融融。饭后,长辈们和三少爷坐在一屋,晚辈们则去了凉诗荷的屋子。
张二小姐是第一次来,难免生疏,好在有凉诗荷带着,也说了些话,听上去知书达理的。凉诗琴也在一边帮衬着,屋子里也热热闹闹的。我想这位应该就是未来的三少奶奶了。
长辈们商议好,便欢欢喜喜的准备散场了。先是大家一起送走了张老爷和张二小姐。我在一旁看到三少爷有些羞怯的不敢直视张二小姐,张二小姐也没有多看三少爷一眼,但是两人的脸都红红的。之后六奶奶便领着凉诗琴、凉诗梅和他们作别。
在回家的车上,六奶奶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你们三哥哥的日子定下来了。”
凉诗梅激动着:“是何日?”
“明年开春三月初九。”六奶奶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看了眼淡定的凉诗琴和欢喜的凉诗梅,才慢悠悠的说来,“大奶奶说你俩年龄也不小了,可以选夫家了。”
凉诗琴只是点了点头,看不出愿不愿意,倒是凉诗梅突然有些不悦。
“怎么,不想嫁?”眼尖的六奶奶立马看出了凉诗梅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