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诗琴稳住了气才转了身,正好逢着凉诗梅不敢相信的眼神。凉诗琴稳稳的走过去,将凉诗梅往怀里抱,不用质疑着:“诗梅,明日起,母亲便交给你了。”
忍不住的凉诗梅哭出了声:“姐姐,不要,姐姐。你怎么就舍得我和母亲。你怎么就舍得。”
舍不得,舍不得,凉诗琴在心里回答着,但是凉诗琴更舍不得让更衣心想事成,嫁得如意郎君,抛下自己,独自快活。所以凉诗琴觉得我不快活,那大家便都不要快活了。
屋子里,大家又哭成了一团。
第二日一早,凉诗梅亲自给凉诗琴梳理发髻,把母亲买的金银首饰都往凉诗琴头上、身上戴,瑞雪则帮忙把喜服给凉诗琴穿上。玉蝴蝶早早地就坐在正房,看着天边的云,慢慢的变白。
梳妆打扮好的凉诗琴提着大红喜服在瑞雪和凉诗梅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玉蝴蝶的跟前,还没有说一个字,玉蝴蝶就已经掉下了痛惜的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一旁的紫鹃、凉诗梅、瑞雪无一不暗自哭泣。就连跪着的凉诗琴也哽咽着,但是一字一句还是铿锵有力的说来:“母亲在上,请受不孝女凉诗琴一拜。”说完,便向玉蝴蝶行了一个大礼。玉蝴蝶看在眼里,热泪就是止不住的流。凉诗梅不忍直视,侧了身去。
起身,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但是没有影响凉诗琴掷地有声的说话:“母亲,女儿今日一走,便嫁为他人妇,身不由己,还望母亲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又是一拜。玉蝴蝶用锦帕擦拭泪水,心里直打颤,方知嫁女儿如同剜了心上的一块肉。
凉诗琴拜完继续说来:“母亲,女儿今日一走,必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望母亲不要过度忧思女儿。”说完,再拜。玉蝴蝶已经难受的不能直视在自己眼前养大的乖女儿,马上就要走了。或许三五日、三五月,甚至一年半载都不能再相见。
拜完玉蝴蝶,凉诗琴转身向着紫鹃一拜,惊得紫鹃上前扶起。凉诗琴口中念念有词着:“诗琴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望紫鹃姐姐能好好照顾母亲。”紫鹃连连点头。
向紫鹃谢过,凉诗琴便走到凉诗梅的跟前,凉诗梅哭得泪如雨下,不敢直视凉诗琴。凉诗琴摸着凉诗梅的头,唤了声:“好妹妹,”凉诗梅微微转过了身,凉诗琴继续温柔着,“你也长大了,莫要母亲多操心了。日后照顾好母亲和自己。”凉诗梅哽咽的只能点头。
都交代完,凉诗琴又在瑞雪的搀扶下回到了更衣的佣人房,坐在更衣的床上,瑞雪把大红盖头盖上,边等着吉时一到,李乐来接人。
等瑞雪出了门,凉诗琴用手在更衣的床铺上摸了摸,轻声着:“今日,我便替你嫁了。来日,你便只能嫁与我。”说完,凉诗琴笑了,笑得有些心满意足。
听到门外有锣鼓喧天的声响,凉诗琴把自己的手收好,端坐在床边。凉诗梅怕看着凉诗琴替人出嫁,心里难受,忍不住会坏事,干脆回了自己屋子。玉蝴蝶和紫鹃守在正房,等着凉诗琴正式来行礼。瑞雪则候在佣人房的外面。宅子的大门开着,迎亲的队伍便跟着李乐的身后进了庭院,在庭院里敲锣打鼓。
瑞雪领着媒婆到了佣人房,在瑞雪和媒婆的搀扶下,凉诗琴才走了出来,先是到了正房给玉蝴蝶辞行,然后走到庭院,被媒婆拉到一双黑色的皂靴前,手便递到了另一个更为宽大温热的手里,在他的带领下走出了宅子,走进了花轿。凉诗琴的心一直都是蹦蹦直跳。进了花轿,放下帘子,凉诗琴便把刚才被出触碰过的手拿起来看,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烙铁。锣鼓的声音太喧闹了,外面的人生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李乐自从那年随李婶子进了凉府,遇到了更衣,便对她存了好意。之后送了蝴蝶步摇,更衣又回赠,李乐觉得他俩的情意十分深厚,便铁了心的要明媒正娶更衣。但是前线战况吃紧,战事一触即发,一年到头都没有几日空余的时间,即便有,在回焱京的途中便要花费几日,留在焱京更是时间紧迫。期间见过更衣两次,李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又听说凉府搬了,寻了好久,才重新找到更衣。张将军也说了该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了。所以回到家听说不日便能和心心念念的更衣结亲了,李乐高兴地这几日都没有睡着。今日一早,便盼着吉日快些来。吉时已到,便骑上高头大马,从正府街一路敲锣打鼓来到四方街,迎娶记挂多年的更衣。正府街上住的多是兵官,由于是在战场上厮杀换来的军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所以被朝中的文官所鄙夷,大家便心照不宣的都往正府街搬,免得住在文官的旁边,受人闲气。自从升到了游骑将军,李乐也搬到正府街。街上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今日李乐结亲,回来的将领们都到了李府庆贺。
顺顺利利接了更衣上了花轿,李乐大笑的嘴就没合拢过,一路上坐在高头大马上十分威风,总觉得比得了张将军的封赏、皇上的封赏都要开心。回首一望那有些颠簸的喜轿,李乐就觉着这恍若一场梦,有些不真实。
凉诗琴在轿子里猜想着更衣心里的这个李乐长得什么样,虽说是入伍的军人,该不会虎背熊腰,高头大耳,一手一个方天画戟,一手一个流星锤。往哪儿一站,地都要抖三抖,往二哪儿一座,板凳都要吱呀吱。凉诗琴心里徒然有些惴惴不安,有些后悔了。思绪一飘,凉诗琴又开始思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