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台大夫卢素人微微欠身,悄然退下。
“免礼。”
上座传来清悦的声音,一如当年。只不过威严更胜,难窥喜怒。
张月鹿依旨起身,垂手而立。
刚退朝会,景秀还未更换朝服,只能隔着冠冕上的珠帘望向她。或是因为风不静,或者因为心不宁。十二旒玉藻微微晃动,更看不清眼前之人。
张月鹿也看不清她。
景秀头戴十二旒冕,玉藻垂于面前,左右白玉充耳,红缨系于颈间。身着十二章服,玄衣上肩担日月星辰,袖织水火龙凤。端坐上位,尽是天子威仪。
景秀巡视着她,良久道:“一别经年,清减了许多。”
她的话,仿佛过了许久才传到张月鹿耳中。叉手,微微俯身,张月鹿启唇,却是无言。
自挂印而去,这十余年光阴心血都用于兴建书院、经理书院。从长安书院到山南书院,一路打磨她的锋芒。麻衣布衫,清瘦苍白,周身墨香,似从书斋里走出。看上去比少年时,反而软弱许多。
景秀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这一袭旧衣之下,仍是那副桀骜不驯的骨。
此番再见,本就她谋划之中,她捏着她的软肋。景秀手搁在玉案上,随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