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气越发的灼热,连带闷风都一丝不起。
凤紫满面沉寂,毫无挣扎,跟着流嫣缓步往前。
待入得来嫣楼的楼梯口时,流嫣则突然驻了足,随即转眸朝凤紫望来。
凤紫也下意识的停步,抬眸观她,不料与流嫣那略微深沉试探的目光对个正着。
“流嫣斗胆而问,凤儿姑娘,可是厉王身边的人?”流嫣默了片刻,平和而问。
凤紫神色微转,淡漠摇头。
流嫣似信非信的凝她,再问:“当真不是?”
凤紫淡道:“我满身卑微鄙陋,不过是厉王府内的丫头罢了,应是算不上厉王身边之人。”
流嫣眸中微微滑过几许微光,只道:“无论是与不是,我且警告你,便是因着厉王吩咐而呆在公子身边,你定也得安分些,若是勾引甚至伤害公子,我流嫣,定不会放过你。”
凤紫眼角一挑,低沉而道:“我虽鄙陋,但也有自知之明,懂得进退。慕容公子与我,乃云泥之别,我对慕容公子,又如何会有非分之想!是以,流嫣姑娘又何须拐弯抹角的威胁我,若流嫣姑娘当真心系慕容公子,便该主动与他言明,而非在慕容公子面前故作逢迎,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半许!”
流嫣眉头一皱,目光也跟着一沉。
凤紫挪开目光,不再朝她观望一眼,仅是继续淡道:“再者,慕容公子虽住在厉王府,但慕容公子极是精明,便是与厉王对上,也不见得会吃亏,而厉王对他,也无心而害,如此,流嫣姑娘又何必如此戒备我,甚至怀疑厉王派我跟在慕容公子身边,便是为了勾引或是对他不利?先不言厉王无心害他,而卑微鄙陋的我,自也无本事害他!是以,流嫣姑娘又何必拐着弯儿的威胁我。”
“倒是看不出来,凤儿姑娘闷声闷气,但也是聪慧精明之人。”流嫣冷笑一声。
凤紫嗓音微微有些幽远,低沉而道:“不过是为了苟且偷生罢了。虽卑微鄙陋,但也不想全数任人摆布。”
流嫣继续道:“凤儿姑娘如此之性,流嫣倒是有些欣赏。只是就不知流嫣姑娘如此貌美,何须呆在厉王府为奴为婢,何不找个略有家境的人嫁了,好歹也可当个主子。”
凤紫眉头一皱,神色一沉,并不言话。
流嫣凝她几眼,继续道:“也罢,凤儿姑娘不愿说,那就不说。”
说完,她不再追问,拉着凤紫继续往前。
待上得二楼后,她便拉着凤紫入了一间屋子,随即亲自开始教凤紫媚术。
其实,所谓的形色之媚,不过是要学得目若秋波,嗓若春意,一言一行,不可过于庸俗而媚,反倒是讲究浑然天成的释放。
是以,这些对于凤紫来说,无疑是极其陌生,甚至极为抵触。
历来在深闺中长大,何曾接触过这些风月之色,而今自己还得被逼无奈的学习,不得不说,无论是心境还是自己的身子,都无法达到真正的配合,从而真正学得浑然天成,不媚自媚的效果。
整整一日。
流嫣教得算是用心,包括她该如何笑,寻常该如何言话,嗓音该如何温柔,走路该如何走,妆容该如何画,这些,她都教得极为仔细。
凤紫有心而学,但却满身僵硬,面色低沉冷冽,着实表露不出半分媚意。
待得黄昏之际,流嫣终于是放弃了,领着凤紫便下楼朝慕容悠的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