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为了怕有一日仇家寻上门,便是日以继夜查找了古籍改良了那方法,还特意将宅子建成七星布局又是反其道而行的坐南朝北。使得阴盛阳衰,能更好的注灵。他日复一日的杀戮,山贼小偷地痞流氓,都是掳那些身家不清白,仇家多的回来。外人不易追查到死因便是一瞒瞒到了今日。”
长生自言自语起来,“难怪姜曲说这宅子的风水特别奇怪。”
薛灵秀悲伤道,“曾祖父虽然完全掌握了注灵的方法,但这魂魄也跟人生前一般有好与坏的差距。注了灵的兵器定是比一般的兵器要好上许多的。而同样是注了灵的,魂根据魄不同,灵性不同,兵器自然就分出优劣了。到了祖父那时,已是变本加厉了,除了抓来山贼小偷祭剑,还把主意打到了一些本身就带了些修为的人的身上。”
长生问,“薛家到底杀过多少人?”
薛灵秀凄楚的笑,“怕是连我爹和祖父都算不清楚吧。墙用白骨堆砌的,草木用人血灌溉的,这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窟。本是我该继承的家业,我却不想像祖父和我爹一般杀人如麻。我爹把我送走,我本是打算中途甩开下人回来把炉子毁了的,但却是去了一个恐怖的地方。”真是报应,她的爹折磨了这么多人,他的女儿则是被折磨而死。
长生奇怪道,“杀了这么多人还把魂魄全都抽了出来,这宅子应该阴气很重,到处都是邪气才对,可药愚道人和我师父却未觉得有哪里不妥。”
薛灵秀解惑道,“我不是与姑娘说了我的曾祖父已把方子改了么,一般的邪祟若是附在兵器上,是浮与表面的,所以极为容易被发现,而薛家的法子却是把魂魄注入剑身之内,裹着一层外壳,也就看不到了。”
原来是这样。
薛灵秀道出了遗愿,“我不想薛家的后人步我爹的后尘,走火入魔,所以我一定要回来把炉子毁掉。”
长生想道,“可是单单毁了炉子感觉也没多大作用。”打造兵器的炉子最多算是个工具,这注灵的方法才是根本。而既是一代传一代,想来现今这位薛怀让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方法,毁了炉子,他也能重新再建一个。
“想要注灵,这个炉子是必不可缺的。魂魄无形,一般的器皿压根是关不住,锻炼一件兵器并不是几日便能完成,甚至三年铸一剑都有。这便需要将魂魄一点一点的注进去。而为了不使锻炼中魂魄散去,才有了这个炉子。”
听着很是厉害,能关魂魄的炉子,“是不是外面涂了一层泥巴的?”
“姑娘见过?”
“梦里的时候见过。”
这回答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薛灵秀如今是鬼,已是觉得没什么比她存在更匪夷所思了,便道,“可能因为我附上了姑娘的身,所以你看到了我的过去。我曾经想砸破那个炉子,被我爹阻止了。那时也是气昏了头,那炉子外边涂了一层和了白骨磨成粉的泥,又是掺了铁块进去烧制,很坚硬。我根本打不破。”
“可是连你打不破,那我能打破么?”
“姑娘的力气异于常人,可以一试。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会感恩戴德。”
她心里是同情薛灵秀的遭遇的,也想帮她,可她答应过师父,做什么都要先请示,师父同意了才能做,她不能随便的答应的。“你让我问过师父可以么?”
薛灵秀也不逼她,长生让她在房中等,套了鞋子披上外衣。姜曲见她开门走出来,横手拦着去路关心道,“不是让你老是待着么,你这可是重伤,再如何也不能不把小命当回事。”
“我没事的。”长生为了证明她不是逞强,特意甩了两下手,抖了两下脚给他们看,“你要是还不信,我还可以单手把你举起来。”说完卷起袖子,一副要干重活的模样,露出结实的胳膊要把姜曲抬起。
姜曲往后退了两步,摇手道,“这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是米袋,一甩就扛上了肩,我信你还不成么。”
长生道,“那我去找师父。”
司马鹿鸣看她腿脚灵活,跨出门槛后大步流星,不见一点迟钝缓慢,倒是真信了她是没事了。
姜曲心中有些奇怪,“那夜她的模样,你我都瞧见了,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的,师叔还怕她阳寿尽,魂魄出窍一直守着她一步不肯离开。这般严重的伤势,怎么会睡醒了就没事了,活蹦乱跳的。”
司马鹿鸣没答他,即便他想答也答不了,他晓得长生的身体很好,即便是冬日里穿得再单薄,风寒打喷嚏都是未曾有过的。他也疑惑长生为何能撑过五雷轰顶的天劫,但他宁可相信她是比大多数人要健康,所以熬过来了。
姜曲道了一句,“罢了。人没事就好了,长生昏迷不醒时,急得我和师兄的男儿泪都快要落下来了,现在人跟我像老天祈求的那般平安无事,那又何必非要去追究那些无关紧要的呢,可能真是好人有好报吧。”
悲风打开窗户透气。
弗恃打算对付重明那夜,为了怕伤及无辜,特意请薛怀将他们安置到了其他客房,所以那夜悲风不在,也十分后悔没留下出份力。
长生被移到司马鹿鸣的房里养伤,而司马鹿鸣则搬去和姜曲住,挨近也方便照顾伤者。悲风知道长生受伤了,也很担心她,偷偷去看过几次,可弗恃道人都在里头守着他不好进去,也不知有没有好转。他唉声叹气。
长生正好从他窗前经过,“悲风师弟。”她打了声招呼,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