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以前的唐远,还真不收,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个人情绪要克制。
收了纸条,唐远忽地发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陈双喜搭在胸前的围巾,“这围巾是谁让你戴的?”
陈双喜说,“大姐。”
唐远的眉心蹙了蹙,陈双喜在凤明路的店里打工,陈列大姐常去,很快陈双喜就进了陈家,她还让他戴陈列的围巾,看来就是她在两头搞事情,八成是想让陈家的继承人跟私生子起内哄,好给自己丈夫谋利。
“你没问她围巾是哪儿来的?”
陈双喜说没有。
唐远盯着陈双喜说,“这是陈列的围巾。”
陈双喜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些,看样子是真的不知情。
唐远说,“你翻翻围巾,上面应该有个大写l的标签。”
陈双喜翻了,他在围巾左下角看见了一个l,用黑线绣上去的,跟周围的颜色差不多,很不明显。
唐远对陈列大姐没什么好印象,长了张刻薄的脸,总是阴阳怪气,她这么做是想让陈双喜难堪,提醒他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别得意忘形,哪怕被带出去,也跟继承人没法比,导致陈双喜嫉恨陈列。
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把陈列激怒。
熟悉陈列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炸药包性子,一点就炸。
唐远的视线在陈双喜脸上游走了一圈,看在那张纸条的份上多说了一句,“陈家是最传统的豪门,就是你电视里看的那样,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看远在异国他乡回不来的陈列就知道了,既然你非要趟浑水,那就趟吧,好自为之。”
陈双喜望着唐远的背影,大声喊,“唐少,我会永远把你当朋友!”
头一次这么大音量,声音里带着轻颤。
唐远脚步不停的前行,其实他挺想问陈双喜,你的朋友是用来欺骗,用来算计的?
问了没什么劲。
这年头别说朋友了,连十几二十年的兄弟也那样,该怎么着就得怎么着,各走各的路吧。
继陈双喜之后,唐远跟张扬打了个照面。
陈双喜是有意等他,估计张杨也是,他一进学校,就有人把消息放到校内网上,想知道他的行踪并不难。
张杨之前只是在系里有名,现在上升至整个学校,他年轻,底子好,化了妆跟不化妆区别不大,所以他那张脸已经不能随便露出来了,得用口罩兜着。
唐远想绕道走,他真的不想跟张扬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的人生并没有能重叠的地方。
硬要说有,就是跳舞了。
可眼下他们都因为各自的理由将跳舞剥离出了人生。
对唐远来说,那一处留了个洞,空荡荡的。
张杨并未走太近,他停在恰到好处的距离,清傲的抬下巴,“去喝一杯。”
“我跟你?”唐远就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张杨,你没事儿吧?脑子进水了?”
张杨的唇线绷了绷,“学校附近不方便,去远一点的地方。”
唐远当没听见的越过张杨往前走。
张杨不慌不忙的立在原地说,“初一那天晚上,我去找了裴大哥。”
前面的人脚步猛地滞住,他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表情。
半个多小时后,唐远坐在一家悠闲会所里面,他把大衣脱下来丢一边,要了一份牛肉粉丝汤,一壶龙井,还要了个冰淇淋,没管对面的张杨。
服务员是个挺秀气的男孩子,身上的气息很甜,是gay,还是个bottom。
此时小bottom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张杨,问他需要点什么,说话的声音很软很糯。
气氛很微妙。
唐远跟张扬也是bottom,前者上下左右无所谓,前提是对着喜欢的人,后者是年底一次醉酒做过to要好,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且也将自己受过的屈辱发泄了出去,从中找到了扭曲的快感。
因此不自觉地,张杨对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男孩子多看了两眼。
那男孩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害羞的往张杨那里瞟。
“噗哧——”
唐远抖着肩膀迎上两道目光,“不好意思,没忍住。”
男孩那张秀气的脸轰地一下就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请,请,请问……”
“我没什么要点的。”
张杨冷着脸看过去,男孩立马缩了缩脖子,拿着菜单快步离开了。
不多时,牛肉粉丝上端了过来,唐远拿筷子捞一点吹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饿了。
来学校之前开了个视频会议,开了快五小时,简直可怕。
牛肉的香气飘得满桌都是。
张杨大概也饿了,但又死要面子只能忍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从自己这头一路推到唐远面前。
唐远扫了眼纸袋子,眼睛闪了闪。
“猜到了吧,”张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