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众女见此机会,任那劲浪四下迸散,激得绿衫鼓舞,只连忙挥剑向上,光球中数道绿光飞射而出,直奔火轮而去,却见光影摇荡,气浪炸舞,两下里相交,诸人耳边轰鸣巨震,真是山摇地动。
叶爽见双方争斗精彩,只看得头晕目眩,是意动神摇,好在有朝露流云面具遮住面容,只露出睁大了的眼睛,生怕错失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萤烛之火,也想与皓月争辉。”枯骨冷笑道:“我这‘蚀阴指’又哪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转而目光飘向一处,接道:“阁下若再不现身,这女娃儿可就不保了。”
只见半空之处耀目的光华如涟漪迸散开来,半空中绿光大盛,黄光越发的微弱暗淡了下去,众女只觉虎口酥痹不已,巨力不断撞击而来,自是感到喉头腥甜直涌,难以招架,个个心浮意躁,不由自主的惊呼起来。
“夫人还请手下留情。”顺着枯骨的眼光所望之处,水纹涟漪层层叠叠展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从水纹中缓缓伸出,食中两指并拢,向前一指,幻化出一道剑气,霓光怒放,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枯骨当头劈落。
剑气一出,手的主人也从那涟漪中凌空缓缓步行而出,却见原来是个白衣秀士,一身长袍,如那世间秀才打份一般,头顶高帽,气宇轩昂,长眉美髯,眼神凌厉,呈威严之状。
这白衣秀士似是自知谢婉莹与青木岛一众后辈难以抵挡住这枯骨所施出的火轮,在一指剑气射出之后,立即反手向下一拍,一股彩光螺旋迸射而出,与那黄色玉板所发黄光相互映照,就着众女剑阵上光球所发出的绿光,与那三点阴火撞击在一起,激起一道道气浪,交迸乱涌,却是火山怒爆,惊涛炸涌,宛如涟漪一般四逸开来,轰然震得地上众人一阵气血翻涌,站立不稳。
叶爽等二人此时立在玉石小人身边,自是在玉石小人护身真气之下,反而并未被那气浪所波及。
谢婉莹等人心下惊骇不已:这枯骨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随意一指,便有如此大的威力,一旦放开手脚,全力施为,其凶威在此城中又有谁可敌。
那枯骨应变极快,粉纱轻舞,身形已是诡谲莫测的凌空电弧一闪,便让过这一道剑气,在身形闪现之间,双臂白骨向前各拍出一掌,劲力自掌心喷涌而出,狂风似的向白衣秀士怒卷而去。
白衣秀士不假思索,忙抬掌硬接,“砰”的一声巨响,气浪明灭乱舞,护体真气被撞得几乎完全散开,不由得喉中一甜,只觉双臂酥麻如痹,身不由己的被那劲力带得趔趄飞退,心中又惊又怒,暗道对方真力深不可测,如大洋浩淼一般,磅礴无比,让人无法抵挡,好在对方并未尽全力,否则自己早已被震得经脉尽断,魂飞魄散了。
“枯骨夫人,你也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人物,又何苦与后辈一般见识?”白衣秀士脸色渐转苍白,强行压下涌上喉头的一口鲜血,深吸一口气,向那枯骨拱手一礼。
地上诸人闻得这具枯骨竟是天下恶名远扬的尸国余孽——枯骨夫人,都是面露惊骇之色。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认识贱妾,”枯骨夫人那白森森的骷髅头上竟然让人看到一丝伤感的表情:“昔日尸国惹上无妄天灾,被逼自封在冥土的地狱法界之中,而当日贱妾却因一己私事而外出,未曾留守在国土之内,导至竟不得与国人一起出生入死,实为平生一大悔恨之事;而尸国自封之后,世间已再无尸国,留下我等留在世间的族人,在现世里奔波流浪,且为世人所误,几遭灭顶之灾,贱妾迫不得已也只能带伤隐入深山之内,回想起来,已是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了。”
白衣秀士闻言摇头叹息道:“夫人又何必感怀于如风往事,前些日子里听闻得西方小须弥境大开,十二圣为迎西方天女法驾,耗费无量功德,施展‘大威德显圣焚天咒’,使得地狱法界封印薄弱,尸国已然从其中三处净土圣山中破印而出,夫人想必已经知晓。”道罢,飞身到谢婉蓉身边,与之并立在众女之前。
枯骨夫人闻言,那空洞的眼窝中仿若闪出神光:“如此大事,贱妾岂有不知之理。”
“那夫人可曾知道今日有夫人旧识之友也在此地呢?”白衣秀士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枯骨夫人,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