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了移,这样掀都掀不下来了吧。
进屋后见到恨不得把自己钉在床板上的某人,将澜无声的抿抿唇走过去。看出她要上床的意图,燕小洵一下摆出个大字,霸道的说:“我睡床,你睡桌子或地板。”
“这是我家。”
“那你就该让着我这个客人。”燕小洵挑起眉争锋相对。
冷冷的视线一下刮在她头顶,将澜直接在床上倒头躺下,差点直接压上燕小洵半边身子。她连忙抽回手,嘴里不满的大声:“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
“大姐,与一个小女子争床,不是你这种有担当有傲气的女人该做的事。”
将澜冷语:“你的确只是一个小女子。”
燕小洵噎住。
同眠的次数多了,就可以淡定的接受。此行目的本是为了那个幼时玉雪可爱如今清朗濯风的曲公子,目前曲家去不得,她又为何还在余陵逗留?
大早与将澜一同起床,在她的坚持下,两人合力熬出两碗粥来各自喝下。燕小洵叫住要出门的将澜,转头把昨日那包袱抱出来,笑道:“大姐,请你送我一程,去附近哪个地方都好,随你撑船把我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要走?”
将澜的神情有点莫名,径直望着她。这眼神让燕小洵自觉该对她交代解释一番,因而扬起手中包袱:“反正余陵我已逛遍,中原广阔,且趁此去其他地方走走。”
“你要去哪里?”
燕小洵耸肩:“不知道,所以请你随便决定。”
“那好。”
两字应下,将澜什么都不多说,同样转去屋角扯出一个粗布包袱,摔在肩头漠然出门。完全看不出这是哪一出,燕小洵茫然一呆跨步追出门去:“喂,你也要走?”
将澜好似不理解她此问何来:“你不是请我送你?”
燕小洵更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你用船载我一程而已……”
就算如此,她也该离开此地了。望一眼瞅着自己的人,那眼睛像两颗滴水的黑葡萄,因那点泠泠的呆,更显晶莹明亮,她反问:“有何不妥?”
说着继续转身离去,背影自动泛冷。燕小洵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看她走远,一下挑高眉头追上去,奇怪的问:“大姐,这不是你家么?你要离家出走?”
“…不是。”
不是她的家,更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因为觉得此地水好顺眼,暂居数日,而今应该离开了而已。感觉出她冷淡不欲多言,燕小洵无语地加快步伐跟上。两人下山行至河口,将澜率先上船,随意将包袱甩到船中,撑竿离岸。
“喂,等等我呀!”小船荡水而出,怕它远了,燕小洵一下蹿身跃到船头,船身立即一晃,她一点都不客气的抓住将澜的肩膀稳定身子,一边斜眼嗔怪道:“难道先开口提醒一声,你会被话压死么?”
“……”低眸扫向肩上的手指,将澜敛了敛神,见原主并未在意,又默默的把视线放在河心上。
这是燕小洵第二次乘她的船,她统共也没有几次乘船的经历,从小出行皆是车马软轿,只单单处于这样的小船上,算是与这讨厌船妇有缘吧。站稳身子后,她放手走至船中,眯起眼撑腰舒展筋骨,河流之上的空气异样清新,一下似有无限活力。
此时天色尚早,河面有浅淡的水雾,越显朦胧幽美。倒映得河岸水草矮树,别样清晰可爱。燕小洵心情大好,从包袱里抽出一块帕子来垫着坐在船舷上,撑头赏景,一边笑问:“大姐,你去过许多地方了吧?在你放下我之前,我们就沿着河流走,感觉很好呢。”
将澜似乎“嗯”过一声,她没听清,心底也不大在乎,就偏着脑袋四处瞧,与初上此船只为过河的心情大不相同。
太阳高过树头时,有人在岸边招手过河。将澜撑船过去,让那对父女上船。女子道:“船家,我们去薛风镇。”
薛风镇,陌生地名,将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因而问:“哪里?”
在大众印象中,但凡人上了车马船,客人都觉得她们要去的地方载主自然知道,因此那女子反应了一下,才指着前头道:“大概有五里远,只管往前走,到了该停的地方我晓得告诉你。”
将澜没答,顺着她的要求微转方向。女子想招呼她父亲坐下,自然看到船上另一位船客,竟是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她奇异的红了红脸,客气问道:“小姐,你能腾地让我爹坐一下么,他腿脚不好,不大站得……”
如此孝行燕小洵怎么会拒绝呢,她站起来一笑,让出身子走到船中,礼让道:“请大叔坐吧,我坐了半日,正好站一站。”
“真是谢谢你。”女子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扶着她爹过去坐下,顺手为他拍去船舷灰尘。她爹扯她几下让她一起坐,她只笑着让他坐好,自己则蹲下来为他整理因为坐姿撩上的裤脚。
真是个好女儿啊!燕小洵抿唇看着她的动作与笑脸,禁不住心里生出一股羡慕与悲伤,转头不愿再看,走向船头去重新垫着帕子坐下,捧着脑袋发呆。难得这大小姐做出这样伤春悲秋的神情来,将澜低头瞥她一眼。
女子与父亲小声说着话,即使无意,燕小洵也不愿意“偷听”人家的事,因为与将澜隔得近,就用手肘敲了敲她的腿,问:“大姐,你撑船几年了?之前一直都是船妇么?”
将澜本不欲答她,耐不过她的推敲,蓦然低头对上那样一双仰起的乌眸,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