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芬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本来很想见到他,可此刻却害怕见到他,更害怕被他们看到。稍稍挪了一下身子,躲到了人群后面,不让对方看到自己。
原来他和张杏柳那个狐狸精一直有联系;原来他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就是心里早就有了人;原来那天晚上他不是不想碰自己,而是不屑于碰自己;原来……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原来,也才始觉原来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失去,而是直到最后才得知失去的真相。如果这样,宁愿不知道真相还好过些。
原本以为来到他这边自己就会开心一些,就会忘记所有的不快,可没想到来到这边以后才发现,自己是作死的节奏,瞬间的她也变得泪眼婆裟。
这种事情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怪自己一厢情愿,怪自己的无知。
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公交车站台,爬上了回去的公交车。此刻车上已没有座位,她只好抓住了扶手站在车厢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感觉车上好多双眼睛盯着她看,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只能把那双红肿的双眼深深的埋到了抓着扶手的小臂里。
摇摇晃晃着,也不知坐了多久的车,当听到车里广播终点站已到时,她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都坐过站了。看着空荡荡的车厢,才抬着有些木讷的脚步又换上了另外一趟返程的车辆。
回到出租屋里的陈淑芬已经忘了看几点,只知道很多人都已睡下。漆黑的夜空,犹如她的心里,找不到一丝光。
瘫坐在床上的她,透过窗口呆望着遥远夜空,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这一刻的她,突然间好想家,回家陪在父母身边做一个永远也长不大、永远没有烦恼的孩子。
这个夜晚,她哭累了,也就再也没有了眼泪,想累了,也就想通了。既然他已找到自己的归宿,应该祝福他才对,只要他幸福,那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爱。想通了,也稍微释然了。等厂里把这事情处理好以后,她便回家,再也不会踏足这个伤心之地了。
掏出手机,将里面与他有关的东西统统都删除,然后才迷迷糊糊睡去。
夜,不美。因为漆黑笼罩,无从发现它的美!
次日的上午,陈淑芬依然鼓着红肿的双眼来到了办公室。结果刚坐下,又是被胡霸道叫去了他办公室。
每次去胡霸道办公室,她心里总是莫名的忐忑和厌恶。不过所幸,这几天的他好像比较老实,未敢做出太过分的行为。
刚从胡霸道办公室出来,又被请到谢总办公室。不用说,肯定还是昨天那事。
结果真不出她所料,刚到谢总办公室的时候,就被索要这两个月的报表。
陈淑芬有些犹豫着,那份报表她是做完了,可那是还没发现漏洞之前的。胡霸道叫她将报废原料提几个点之后,她才发现的漏洞。后来只是清点过,还没来得及将报表上的数据改回来。现在老板突然要报表,如果说没有,那更加说明她工作的失职,可要是给呢?那漏洞可是几万元的原料啊,自己要给他打工到猴年马月才能补上?可她又能不给吗?
唯唯诺诺着返回了自己的位子拿报表。
再次返回谢总办公室里,手有些颤抖的将报表呈到了老板面前,有些很不自然的垂首于班台前。
谢总接过报表,然后又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份文件仔细核对着。
时间在纸页间流走着。
陈淑芬感觉自己脚都站麻了,可老板不发话,她也不敢动,只好咬牙坚持着,到了最后,两腿都开始微微发抖。
谢总终于将手里的报表放了下来,斜了一眼陈淑芬:“你在怕什么?是不是怕这原料的事?”
原来腿就有些发抖的陈淑芬,此刻一听这话,腿上抖得更厉害了。自己的青春啊,看来还要继续为这个厂默默的奉献着,最少也是三五年吧。
“你们胡经理有没有问你这事?”谢总再次问道。
“昨天早上从你办公室回去的时候,他叫我去问话了。后来又没问。”陈淑芬依然低头,她不敢看老板的眼睛。
“那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做事也是这样只做一半的吗?说话要说完整。”谢总微怒道。
“我没有和他说这事。”陈淑芬咬着嘴唇道。
谢总没有再说话,目光如炬,再次盯着桌上的报表。
良久,谢总终于站起身来,指头戳着桌上的报表:“原料出库单是多少原料?成品又耗了多少原料?你知道这中间流失了多少原料?价值多少?”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这些流失的原料都是一些边角废料。”
叭!谢总一个巴掌印在了桌上:“你第一天在这上班的吗?还是当我第一天做生产的?”
陈淑芬随之浑身一颤,心里无来由的发憷:“是胡经理说把那些算到废料的报表里的。”
可是她说完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妥,这算不算是背地里状告他人呢?
“真是他这么说的?”谢总的话稍有些缓和。
“他让我重新做一份废料报表,把那些流失的原料算到里面。”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刚才都说了,干脆和盘托出。
谢总一副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工作吧。”摆了摆手,示意陈淑芬出去。自己则坐回了班台后面的椅子上埋头整理着文件。
“还有什么事?”谢总一抬头,发现陈淑芬还站在原地。
“那份报表还要做吗?”陈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