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冬天,虽说比北方暖和,可刮起北风的时候,还是令人不禁打起寒颤来,以至于户外活动的人并不多,但却阻挡不了那些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爱美人士,往往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就出门炫耀自己那强健的身体。
一处不大的公园里,就有一二货,披了件薄薄的t恤坐在石凳上,金黄色的头发显得有些紊乱,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位姿色娇好的年轻女子。
“敬天,早就叫你找份工作好好做,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人样吗?”陆彩菲面色有些憔悴,这些天上夜班,再加上心情不好,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
“二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要总是像小孩子似的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陆敬天有些不耐烦地道。
“小天,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小菲说的不是吗?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陆英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的大姐,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大学生,能找份好工作,像我这样没文凭的人,你以为找工作那么容易吗?”陆敬天反驳道。
“你……你这么说是抱怨咱爸妈没送你上大学了?”陆英珠脖子上青筋袒露,她最担心这个弟弟这么说了。因为家里三姐弟,唯独只有她上了大学,搞得好像父母偏袒她一样。
“我可从来没怨过谁,是我自己不就犯困。”陆敬天正色道。这一点他还真从来没抱怨过谁,自打上学起,他就无心向学,可以说是被家人逼着才勉强读完了初中一年级的课程。
“你是不是没钱了?你看你,这大冷天的就只穿这么一件衣服。”陆英珠忧怨地叹了口气,面对这个很不听话的弟弟,她真的没辙了。
陆敬天左手玩着右手,低头不语。
“这是五百块钱,你拿去买几件衣服吧。”陆英珠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了陆敬天。
站在一旁的陆彩菲脸上瞬间飞过一抹红晕。
“小菲,你别内疚,我知道你刚上班,也没钱,看到我给小天零花钱你别不好意思,如果你真想帮他,那等你发了工资帮他买几本书吧。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俗话说姐妹连心,刚才自己这个妹妹为何瞬间脸红,作为姐姐的岂会不知道?俩姐妹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姐姐能帮到弟弟,而另外一个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那种心酸,谁人不知?
“这是三千块钱,妈妈的身体不好,最近腰病又犯了,有时候动都动不了。等下你帮我寄给咱爸妈,让她去买点药。我和你二姐都要上班,没时间去寄。”陆英珠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陆敬天。
陆敬天很是爽快地接过钱。
三人又唠了一会家常之后俩姐妹才急匆匆离去。
陆敬天掂了掂手里的钱,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脸上出现了笑弧。心中的算盘已经开始啪啪地拨了起来。
找了附近的一家邮政银行,取号之后足足等了半天,才听到广播里叫他手上的号,在这个五折横行的社会里,他在往家里帐号寄入的钱也由三千变成了一千五。他自问很感激父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抚养成人,可好玩的天性鬼使神差地从三千块钱里抽了一千五出来。
迈出银行门槛的那会,陆敬天的脸上大放晴天。这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买个鬼的衣服,不好好玩几天,就对不起自己这十八岁的青春。
哼着小曲,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住所,迎面就碰上准备出门的张天明。
“我说兄弟,你走路能抬点头么?差点撞车知道不?”张天明敏捷地躲开了险些撞到的陆敬天。
“这不是上楼嘛,累得跟狗似的,哪还有精神抬头看天花板。”陆敬天白了张天明一眼。
去年夏天,陆敬天挥霍完手头的钱之后准备进厂找工作,无奈连连碰壁,那时张天明的一表哥刚好在一家工厂做人事,便通过关系把陆敬天招进了工厂。自那以后,两人便成了好哥们,只是张天明不喜欢到处厮混,一心只想找份工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照理说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但陆敬天却看重张天明这小子的仗义,以致进了那家工厂后从不给张天明惹麻烦,反而狠狠地给张天明争了个面子,两人的兄弟情也日益根深蒂固。后来陆敬天离开那家工厂以后,自己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而张天明也不喜欢工厂宿舍那种噪杂的环境,也搬出来和陆敬天合租了。
“你不要上班吗?这是要去哪啊?猴急猴急的?”
“星期天啊兄弟。你电话也打不通,正想去找你呢。”
“找我干嘛?”陆敬天一脸的疑惑。
“进屋说。”本打算下楼的的张天明又折了回来。
“什么事搞得神秘兮兮的?”进屋后的陆敬天淡淡地问道。
“有人找你干活。”
陆敬天又是淡淡地应了个“哦”字。
“你也不问是什么事吗?”张天明感觉今天这陆敬天怎么一反常态了。以前的陆敬天,只要听说有人找他干活,那表情直接就亮了,可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什么事说吧。”此刻的陆敬天对干活当然无动于衷了,现在他的兜里塞着两千大洋呢,够他潇洒几天了。以前他急切地想知道什么活是因为手头紧,急需用钱。
“还是老活儿,修理工。”张天明也淡淡地道。
“名字,背景?”
“范军君,二十岁,工厂员工,没有什么社会背景。因骚扰别人女朋友,别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