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又从床头取来杯子。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突听一句问话:“昨天的事,你心里其实是怪我的吧?”
岳晋尘稳稳地将水杯放进首长的手中,垂着眼皮道:“您想多了。”
首长摇着头无奈笑了一声:“想不到,你竟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按理说,你跟那个小姑娘,都还不认识吧?”
岳晋尘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首长也不需要他答话,他喝了一口水,咂咂嘴嫌弃:“白水,一点儿味都没有。”顿了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让小付把你招到我身边来?”
“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会那么相信你原本不认识的人说出来的话,为此,不惜动用自己全部的关系,押上了你的前程。”
岳晋尘眼角微跳:首长,这是早就查到了他跟叶明晓那天的联络?那他知道了多少?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看向这位目光清明的老人:“那您现在想通了吗?”
“你这孩子,能干归能干,决断也够,但是,心思太深,赌性太重。”首长微微苦笑:“我有一点是看明白了,你,跟你的父亲,是有一点不同的。”
岳晋尘下颔猛地收紧:他的父亲……如果提起那个人的人不是首长,岳晋尘早就一拳揍了上去!
即使如此,他仍是沉下了脸:“我从来都跟他没有关系!”
首长并不同他争辩,他枯瘦的手放在岳晋尘手上拍了拍:“好吧,你不愿意说这个话题,那就说说叶明晓吧。”
他感叹了一句:“这孩子,心思也深。真不知道,一个经历这么简单的姑娘,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是,她背负了很多东西。”
“你说,她知道那么多事,又不肯说出这些消息的来历,怎么可能没人好奇?”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说,我就好奇得不得了。可我知道,有些人,你可以以情动之,绝不能以势迫之。这些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笼络人心多难,以势压人又多简单。有些人啊,在庙堂里坐久了,以为自己仿佛就无所不能了。让他们栽个跟头,也好。”
“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岳晋尘有点费解:听首长的口气,他是欣赏叶明晓的,为什么?
首长眼皮耷拉下来,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苦笑:“精神头越来越短了。对,我是欣赏那个姑娘。但是,我能护着她多久呢?这一关,迟早要她自己面对。现在,我还活着,捉到她的是老,张将军,他至少还有点原则。如果……”
细细的鼾声响起来,岳晋尘帮首长掖了掖被子,重新拧暗了床头灯。
…………
堂屋里没有窗户,木门一关,便不知白天黑夜。
叶明晓盯着门缝透出来的光判断出,今天应该是10月9号,她被囚禁的第五天。
也就是说,她至少有100个小时没有睡觉,也没有吃饭了。
现在,她的胳膊上吊着葡萄糖输液袋,对面的田劲暴燥地道:“叶明晓,你别以为你能靠绝食威胁得了任何一个人。我告诉你,你死不了!”
炽热的大灯烤得他汗如雨下。
他终于快失去耐心了。
是啊,将近五天没有吃饭,没有喝水,也没有睡觉,即使有葡萄糖输液,她也快死了吧。
她慢慢地按住太阳穴,那里的血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勃勃勃,勃勃勃”地开始疯狂跳动,让她一时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田劲重复了好几遍,她才听清他的话,她笑了笑,想告诉他:自己可不想死,只不过,不用这种方法,鬼知道张建立什么时候会出现。
想了想,她又觉得,没必要浪费力气,反正,在她死之前,张建立一定会来见她一面。
不过,他们的动作可得快一点。叶明晓同情地看了一眼越来越沉不住气的田劲。
田劲被她看得心头一毛:这两天,这个女人经常用这种目光看他,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木门被叩响了两下,田劲步出门外,战友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自己跑了进去:“喂,不许睡,交代完问题才许睡觉!”
田劲望了眼门内:这些战友们都以为里面的这个女人犯了大罪才被秘密关押起来,因此,审讯起她来,个个都毫无压力。
这里面的人,只有自己知道全部的真相。想到来之前将军的托付,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她怎么样了?”
田劲有点沮丧:“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也没睡觉?”
“没有。”
“艹!我等会儿去你那。”说完这一句,张建立挂断了电话。
他一拉开门,走廊上一二三四五,坐了五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他额头青筋顿时一阵乱跳,却哼了一声,就要跨过众人。
被当先一个人拦住:“张将军,能把我们队长交出来了吗?”
张建立一甩袖子:“都跟你说了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快快快,让开!卫兵,还不把人拉开!”
好在这几个人也只是讨个说法,张建立一吼,他们虽然不甘愿,还是让开了一条道。
走下楼前,张建立望着推推搡搡的那几个人:这几个都是叶明晓出任务时的队友,但全部是公安和国安那边的人,自己这方人是一个都没出现,但他可不相信,那些混蛋小子什么都没做!
不然的话,看这些卫兵磨磨蹭蹭的,一看就是不知道被他们说了什么,动摇了他这里的军心!
还有秦立,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