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在冰冷的地面躺了多久。明显久到能头疼的程度，他默默补充了一句。用无力的双臂支起上半身，汤姆谨慎观察四周围，这是一间久弃不用的教室，破损的桌椅胡乱堆叠在角落。天色已经暗沉，不怎么明亮的光线透过破败的窗户射进室内，照亮了中间闪闪发光的——

记忆球？

汤姆的眉心深深蹙起，里面红色的烟雾说明自己失去了部分记忆。他伸手拿过玻璃球仔细掂量，最底下的指示让他把目光投向摊开的黑魔法书籍。大致扫过内容，无非就是召唤灵魂伴侣，汤姆不屑的冷哼，看来他在昏迷前正要举行愚蠢的仪式。看在萨拉查的份上，他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大可以一试，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别开玩笑了，你的出生和爱情无关。灵魂伴侣的概念是相互的，两者会无条件爱着对方，如果你连爱人的能力都没有，谁又会爱上你？还是你那短暂当机的脑袋也开始相信在沃尔布加消遣的小说里瞥见的词汇？哦，斯莱特林得在坟墓里翻滚了。

汤姆嗤笑，没错，这才是合情合理的解释。谁会相信灵魂伴侣的存在？

反正都走到最后一步了，为什么要退缩？只要一滴血，你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真实存在。那个声音又开始喃喃。

他？这是个令人逗趣的想法，我都不知道自己更喜欢男孩。汤姆嘲讽地想。但这也有一定道理，他需要一个和他同样坚强的伴侣，如果不是足够强大，谁能忍受自己扭曲的性格？

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脑里的声音得意洋洋。

汤姆直起身体，不紧不慢地走到魔法阵中央，用匕首隔开手指，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空气中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名字——哈利·詹姆·波特。

“哈利，”汤姆细细体会着名字从舌尖滑落的愉悦感，不知为何，他胸腔里饱含无法抑制的兴奋，“现在，把我带到哈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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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的视野里遍布耀眼的白光，突然一个人影挡在面前，对方正在紧张地说些什么，他有预感这是哈利，即使还看不清对方那双让他沉醉其中的祖母绿眼睛。他的左手被人不轻不重地捏着，知觉慢慢蔓延到迟钝的大脑皮层，就像是刚经过长达五十年的深沉睡眠一样，肢体似乎不怎么听他使唤。哈利凑到他耳边，温暖潮湿的呼吸打在敏感的耳垂上，汤姆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换来对方欢快的笑声。梅林，就像他炫耀的那样，哈利绝对是最完美的伴侣。

“不需要说话，你可以再休息一阵子。”哈利温柔地在汤姆的额头落下羽毛般的轻吻，“你可把大家都吓坏了，突然就在课堂上晕倒过去，无论谁都喊不醒你。”

汤姆皱起眉头，这不是他记得的情节，他很清楚自己刚从过去回到这个时空，如果猜测没错，这个时间点应该刚好相接在霍格沃茨战争后。当哈利看上去很轻松自在的模样，完全没有经历战火的痕迹。汤姆勉强歪头看着窗外，晴朗无云的天空和骑着扫帚不时飞过窗口的身影，没有弥漫的硝烟，也没有断壁残垣，就好像是在平和不过的日子。

未来被改变了。他低头瞥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成对戒指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还有些东西没变，看来哈利依然是他的伴侣，这是最重要的。汤姆张开嘴巴，灼烧的痛苦让他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嘶声，哈利立刻会意，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他嘴边。冰凉的液体让他舒缓了很多。

“哈利，我回来了。”

“梅林！汤姆，你刚刚消失了五分钟！”大概是汤姆的康复终于让哈利放松下来，他一改刚才温和的模样恢复本性，高声嚷嚷，“该死的，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我以为自己只是昏迷？”汤姆被哈利搀扶着坐起身子，靠在抱枕上对格兰芬多挑起半边眉毛。

哈利冷静的面具突然戴了回去，语气轻松：“当然，庞弗雷夫人都找不出你昏迷的原因，我都不清楚出了什么情况。你现在感觉怎样？”

在逃避问题。汤姆能清楚感受到哈利的不信任，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很别扭，感觉像是把芯子套在另一具同样的外壳里头，让他难受至极。有哪里不对。汤姆抓住哈利的手，严肃地问：“这戒指是我什么时候给你的？”

哈利的眼里有惊讶闪过，他抿住嘴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赫敏和罗恩也不清楚。”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们不清楚？”突然一个可能划过汤姆的脑海，他加重了握住对方的力道，“哈利，伏地魔怎样了？”

这回，哈利惊讶地瞪大眼睛，兴奋溢于言表：“你知道？你知道！谢天谢地，我还以为自己出了问题，哦，天哪，所有人都说他在十六年前就死了。他们的记忆和我完全不同！一年级没有魔法石，二年级没有密室，三年级小天狼星逮住了那只老鼠，洗脱了罪名，从那以后我们就住在布莱克老宅里——四年级维克多·克鲁姆在最后拿到了三强杯。好吧，也不全是相反的，赫敏说我五年级独自出去旅游回来以后就带了个新男友，”哈利停顿了一下，漂亮的绿眼睛闪闪发光，“那个男孩叫做托马斯·马沃罗·冈特。”

“看上去拥有那段真正记忆的只有我们。”汤姆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心都放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