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定儿亲去料理的,我还没问呢,你用得可舒服?是哪位娘子接了福了?”
张言只是嘿嘿,再不说话了。
再说花厅里,子规见令儿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可怜,知道是自己推她出去的,不然也不得这一场祸事,虽是为了自家报仇,却还是不忍将无辜之人牵连在内,眼见二位老爷都出去了,便赶紧跪下来求宁娥:“大*奶,好歹开恩,饶过令儿吧,她本是无法,想是二奶奶不知用了什么法儿,强逼着出头的,现今二奶奶无事,倒叫她受了过,大*奶,这如何使得?”
宁娥听见这话,便啐了一口道:“子规你这不通的话怎么叫二奶奶无事,她受了过?这满厅的人,她就上来嚼蛆,主子的是非是这样好编排的?她还不该受过?你也会说二奶奶,不知道她是位奶奶?是这丫头能比得吗?说句不好听的,二奶奶就直接叫她去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子规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赶紧低头小声道:“大*奶,子规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奶奶别计较。因子规想着,昨晚若不是受了风,书桐姐姐让去先歇下,今儿跪在这地下的,怕就是子规了。这样想来,心里难受。。。。”说到后来,子规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宁娥听了细想,果然如此,遂点了点头:“也是如此,罢了。你将令儿扶起来再说话。”
子规上前扶起令儿,书桐扶着宁娥,上来细看:见那丫头面如死灰,气若游丝,整个人看下来,也不过比那地下埋的死人多着一口气罢了。
宁娥见了,叹了口气,又见无人,便指着张凳子:“让她坐下来,老爷们今日用得是南烧,书桐,你就倒钟过来于她。”
子规扶令儿坐了下来,又接过书桐手中的酒,灌了一口进令儿嘴里。令儿哎呀叫了声,之方醒转过来,又见宁娥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难过不已,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子规忙掏出自己的汗巾儿来,捂住令儿的嘴道:“快不要这么大声,令儿,忍着些,让人听去了,连大*奶也有不是”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宁娥。
宁娥但觉子规细心,亦点头对令儿道:“你也别哭了,事已至此,还有何用?一会儿出去,我让人把你箱子里的东西,都捎出去给你就是。”
书桐便用手推了推令儿道:“这就是天恩了你还不快谢谢亏得是大*奶,才这么厚待你,你也不想想自己刚才当着众人,怎么说大*奶不是来着”
令儿本欲再跪下,子规一把拉住 ,方才罢了,只是口中呜咽道:“大*奶,我也是没法子,二奶奶拉了我去,非让我让出那话来,其实我本不愿意,可是二奶奶说,若我不遂了她的心,她必要在我园外的父母兄弟身上做难,大*奶你说,我哪里敢拂逆她的话?”
宁娥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心里知道,你也不必解释了,自行出去吧。若迟了,老爷知道了,又是一场是非,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四十大板了,横竖你在外头也有家人,就去投靠他们吧。”
令儿闻言,赶紧拉住子规手臂道:“姐姐,你行行好,帮我求求大*奶,我原就是因家里活不得,才叫卖进这里,又分进大*奶院里,才得几天安生日子,每个月,家里还指着我的月例份子过活呢这就出去了,我还有活路吗?家里有兄弟,必不肯收我,想来还是个卖字,若卖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我不如就直接叫大*奶这里打死了吧”说完这话,便嚎啕大哭起来。
子规的左臂被令儿紧捏着,心里更是绞紧了一般难受,她本是为自家报仇,推令儿出去也是逼不得已,可没想到,令儿也是有苦境有难处的,自己原来竟是害了她了这样想来,眼中带着哀求,便向宁娥看去,口中也连连求道:“大*奶,听令儿说得这样可怜,求大*奶就想个法儿出来,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别叫也去就行了”
宁娥摇摇头,书桐见状便道:“子规你也糊涂了这如何能使得?从来这园子里,老爷是说一不二的,若知道大*奶拂了他老人家的意,偷偷瞒下人来,那往后,大*奶这家,还能当得下去吗?你这话,不是害咱们大*奶吗?令儿就算可怜,也是她自找的二奶奶如何逼她,她只不应,过会再来见大*奶,有什么难处说不得?就更别提那座金佛了还不知道,二奶奶私下给了这丫头多少好处呢你就这里装傻充愣起来,难不成还想从大*奶这里再捞一笔不成”
令儿听见这话,本是一腔悲戚,生生就硬压回肚子里去,知道也是自己咎由自取,错说了大*奶的闲话,再来求大*奶宽恩,说出来自己面上都有些不过意。可是再想想,若不这里求准了,出去后如何过活?安家园子里打发出去的丫头,还有谁家敢买?唯一出路,就是卖去歌ji院里或是小优戏馆子,也不是没有过现成例子,园子里也曾打发出去几个姐妹,家里收不得,就是这一条路而已。
令儿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再看宁娥,面有难色,又看书桐,鄙夷满脸,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