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荣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关海军面前,如惊弓之鸟。
“舵爷吩咐的事情……”
“喊老子大老板,舵爷舵爷的称呼多土气,哪像个生意人。”
“是是是,我该死,我忘了……”唐荣擦着汗,浑身抖如筛糠。
“大老板吩咐我去江城的事情,我一直牢记在心,未敢忘怀。原本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咱们长江社的兄弟也正在江城逐步打开局面,私下里分头打探消息,可没想到却意外得罪了一个叫啥子谢老鬼的瓜批崽子,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这么说来,你还受了不少委屈是吧?”关海军翘着二郎腿轻声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大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带兄弟们重新杀回江城,把那个啥子谢老鬼直接做掉!给咱们长江社雪耻!”
唐荣正说的慷慨激昂,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四处乱飞,忽听关海军说到,“把刀给老子拿来。”
唐荣一个激灵,差点没再尿了裤子。
“大……大老板,我说错话了,你让我重新说好不好,你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
唐荣知道进门客厅悬挂的那把东洋军刀的“故事”。
每次关海军教训长江社内部的人,都会用这把刀砍下对方一根手指,具体砍拇指,食指还是小指,要根据对方犯得错误大小而定。今天,当关海军冷不丁说“拿刀过来”的时候,唐荣就觉得自己有一根手指肯定要没了。
唐荣用膝盖做脚,哭喊着爬到关海军的椅子前,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大老板,大老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你莫要动怒啊……呜呜……”
唐荣哭的像五岁的孩子,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凄惨的哭声把楼下玩耍的鹏鹏都给吸引了过来,在门口露着脑袋往书房里面偷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关海军仰着头大笑不止,一手轻轻抚摸着唐荣的大脑袋,就像爱抚一条狗一样。
“好喽好喽,我说唐荣啊,你这又是何苦的嘛,我只是想擦一擦刀锋而已嘛!你说你这个样子,真是笑死个人了……哈哈……”
唐荣停下哭声,红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关海军,直到确定关海军并不是开玩笑,像是认真的。
保镖把东洋刀递过来,关海军慢慢拔出东洋刀,把刀鞘放在一遍,开始擦拭明晃晃的刀锋。
“这把刀是我从一个收藏家那里收购来的,据说是rb战国时代织田信长用过的兵刃,唐荣你也晓得,我用这把刀也试过几次,的确锋利,说是吹毛断发毫无夸张。”
唐荣瑟瑟点头,不敢直视。
“你晓得我这人最讨厌啥子么?”
唐荣的头更低了。
“我最讨厌说大话吹牛皮的人,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唐荣,这两条你都占了。可你知道我为啥子还留着你的狗命么,嗯?”
此时,唐荣的脸色比关海军还要惨白,简直看不出一点血色,鼓足勇气,尝试着看向关海军。
“大老板,以前是我年幼无知,是我耍性子,都是我不对,得罪你的地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唐荣几乎是哀求。
“喏喏喏喏喏,别怕,别怕。”关海军摸了摸唐荣的头,示意他站起来。
“我让你去江城,不是纯粹要你开啥子茶楼生意,主要是让你去帮我办事。那我现在问你,我托付你的事情,你办到啥子程度了。”
唐荣脸上挂着泪痕,战战兢兢的站在关海军旁边,双手垂立。
“大老板,你吩咐我的事情我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
“哦?你说说看。”
“我到江城后,先把茶楼的生意稳住,然后让手下的兄弟分头出去调查,除了不能直接去公安局户籍科查询,其他方法我们都用了。最后,还真给问出来了!”
“哦?!”
关海军放下手中的东洋刀,盯着唐荣站了起来。
唐荣一看关海军很感兴趣,立马来了劲头儿。
“手下一个兄弟在码头吃酒,听身边几个棒棒儿闲聊天,说是哪个小卖部的老板娘长得俊,模样甜美,棒棒儿们平常买个烟酒都喜欢去那个小店,为的就是能顺便看上几眼这个漂亮的婆娘,而这个婆娘的名字也叫柳霞,年纪也和大老板说的不相上下,只是……”
“只是什么!”
关海军一把揪住唐荣的衣领喝到。
唐荣赶忙解释,“只是我们还没有去实地看上一眼本人,咱的生意就让那个地头蛇给砸了,这都是我无能,我无能……”
关海军松开唐荣,闭上眼睛,深深吐了两口气,将胸中的苦闷吐净。
“这个柳霞你晓得和我是啥子关系么?”
唐荣摇头,“大老板不说,我也不敢问。”
“她是我以前的女人,也是鹏鹏的亲生母亲,虽然我没有和她结过婚,但在我心里始终把她当作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可是,可是她竟对老子不告而别,抛下我和鹏鹏一走了之!”
关海军突然抄起桌上的东洋刀,照准桌角劈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写字台的一角被齐齐削去,吓得唐荣一缩脖子,差点没叫出声来。
在门口偷看的鹏鹏忽然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关海军,“爸爸,爸爸,你别生气,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唐荣这才明白,原来大老板关海军托付自己办的事情,就是找这个叫柳霞的女人,也就是鹏鹏的亲生母亲!难怪关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