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链？

殷利军记得小天刚刚讲过，他有一种特殊的方法，读取晋升者的数链时无需对方在场，只要能拿到含有细胞的身体组织就行，比如皮肤、血液、头发……

头发！

殷利军一拍脑袋，道：“强明好像提到过一件事——你让我收集他们几个人的头发？”

小天面露期盼道：“收集到了吗？”

殷利军哈哈一笑，道：“你的命令我哪敢不听……”

说着，殷利军从兜里掏出四小卷捆扎的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有些迟疑道：“你说时间越近越好，我那三个兄弟的头发当然够新鲜，但杨开心只有失踪前一天的头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天大喜，连忙接过。

失踪前一天，也就是说一周左右，这头发应该还有效！

啵！一阵强烈的脉动突然传来，四周空气猛然一滞。

有人晋升成功了！

小天抬头一看：是殷利军手下一个叫牛腱子的人。他不禁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最他呢？”

殷利军问：“谁？”

小天将目光投向了单小弟。

殷利军不以为然道：“单小弟有什么特殊吗？他凭什么比别人先完成晋升？”

“确实特殊”，小天面露微笑道：“因为他是个麻雷子！”

麻雷子？殷利军有些不解。但还未等他发问，就听小天已经站起来抚掌笑道：“恭喜你，坚盾数士牛腱子！”

殷利军抬头一看，果然，牛腱子已经睁开双眼，笼罩身体的淡粉色光晕正渐渐隐入数海，潮汐般的脉动也已由强转弱——这正是晋升完成的标志。

看到手下已经提前晋升，而自己却仍是一介凡人，这种感觉让殷利军五味杂陈。

却见牛腱子霍然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殷利军走来。待到近前，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下，长揖到地。

殷利军忙道：“你已经是数士了，不用再向我这个凡人行礼，赶紧起来。”

牛腱子不说话，也不起身，只是安静地趴在地上，久久地。

殷利军的眼圈有些泛红，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喃喃道：“你这家伙，牛脾气终究还是没变……”

啵！啵！又有两股强烈的脉动传来，两名爆发数士也晋升成功了。

两名爆发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和牛腱子一样，也是来到殷利军面前长揖到地，而且同样是久久不起！

小天微微一笑，他记得这两人的外号：二毛、狗屎强。

殷利军的眼圈更红了——其实不光是他，霸道天下的每个人都眼圈微红。

霸道天下终于出现了数士高手！

跟着殷老大果然没白混！

虽然小天才是数师，虽然每个人都很感激小天，都愿意保护他的安全，都愿意为他出入险地，都愿意为他无怨工作两年三年——甚至是五年十年。

但在他们的心目中，殷利军所占的分量要比小天更重。

大家对殷利军不是感激，而是臣服！

不是愿意保护他，而是同生共死！

不是愿意为他出入险地，而是献出生命！

不是愿意为他工作几年，而是要追随一辈子！

因为每个人明白：没有殷利军，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晋升的可能性！

“殷老大！”牛腱子趴在地上，看不见表情，但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声音里的哭腔。只听牛腱子哽咽道：“你是我牛腱子永远的老大！”

一名爆发也哽咽道：“也是我永远的老大。”

另一名爆发更激动，他边捶地边哭喊道：“我永远爱你！”

男人之间说爱，父亲对儿子算是温馨；朋友之间就差点儿了，一般会说“我爱你们这帮家伙”；对不熟的明星勉强也能接受，反正他不认识你。其他情况就有点怪了，尤其是两个熟悉的男人之间。

但今天不怪，现在不怪。

不仅不怪，而且每个人都觉得唯有“爱”字才能正确表达现在的感情。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真正的臣服和永远的忠心！

这是无法抑制也无需抑制的感情！

每个人都想喊出这句话。

小天微笑不语——这种热血场面，以后想起来一定会很开心……

啵！又一声强烈的脉动。

众人齐刷刷向单小弟望去。

…………

…………

单小弟睁开眼，看了看比自己先完成晋升的兄弟，以及眼圈泛红的众人。然后他叹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果然是这种场面……真是无聊！”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殷利军走来。如果成功的话，他应该跪倒在殷利军面前——就像牛腱子之前一样。

但他失败了。

刚走了两步，两行清泪就从单小弟的眼眶里流了下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居然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走，仍然面无表情。

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又走两步，大滴热泪忽然夺眶而出，砸到地面竟然发出了清晰的噗噗声！

再走两步，咚！单小弟摔倒了。

数士还能摔倒？能！如果眼泪涌出太快以至于迷住了双眼，如果头脑太乱以至于忘记地上的树桩，如果心情激动到脚步不稳。

单小弟摇摇头自嘲道：“还是没能隐藏住……唉，这下可丢人了！”然后他索性手脚并用向殷利军爬来。

默默地，单小弟爬到了殷利军脚边，默默地，他哭了，仍然无声。

据说有一种哭，虽然无声却更感人，虽然无悲却更心酸——也许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