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许怀安自是也看到了她, 不由唤了一声。
李秋霜唇角微弯,快步上前打量着二人,江秀清为了照顾许怀安,自己半边袖子被雨水打湿,再看许怀安,除了打湿了鞋面倒也没什么事。
李秋霜松了口气,冲江秀清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另一把伞递给许怀安道:“打着吧,今日天色已晚,还下了大雨,便在镇上住上一宿,明日再回。”
许怀安乖巧点头, 接过李秋霜的伞,冲江秀清道了声谢,便自己撑着伞看向李秋霜道:“三娘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李秋霜点头道:“办完了,走吧,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去那里落脚。”
两人应了一声,跟在李秋霜身后,走了不远便拐进一家客栈。
店小二一见三人连忙迎了上来,连忙道:“三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秋霜丢了他两粒碎银道:“两间上房,先送两桶热水上来,备上姜汤。”
“得嘞,您请。”店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银子便将三人带上了楼。
李秋霜要江秀清先去沐浴,喝了姜汤再下楼用晚膳,江秀清欣然应允。
三人分开回房,热水很快送来,李秋霜便要许怀安先去沐浴。
原本并没有什么,但不知许怀安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竟然有些扭捏。
李秋霜见着,自然而然便想起那日为许怀安沐浴时的香丨艳景象,轻咳一声道:“我去楼下要个晚膳。”
说罢,便匆匆离去。
见房门被带好,许怀安这才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连忙拿着衣物进了屏风后。
匆匆沐浴后,许怀安擦干长发,收拾妥帖这才下了楼。
一楼大堂里并没有多少人,许怀安环视一周便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李秋霜和正喝着姜汤的江秀清。
她走了过去坐下,李秋霜看她一眼,便端起茶壶为她倒了碗姜汤道:“先把这姜汤喝了,祛祛寒。”
“嗯。”许怀安应了一声,看向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了吹,便小口喝着。
江秀清喝完一碗姜汤,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那三个黑袍人是什么人,居然专门给我们送了把伞,不过也幸亏是他们,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待多久。”
李秋霜耳尖,听闻‘黑袍人’三字不由皱眉,道:“三个黑袍人?”
江秀清点头道:“不错,起先我以为是罗刹门的人,可是后来发现,对方毫无动手意向,只是给我们递了个伞,便走了。”
李秋霜眉头还是紧皱,不由看向许怀安道:“夫君,你可认得那三人?”
许怀安摇摇头道:“不是弥烟那三人,那三人我认得,不是今天这三个,这三个具是男子,而且给人的感觉都不同。”
李秋霜闻言,眉头稍稍舒展,却还道:“断不可掉以轻心,罗刹门已经渗入中原,不一定只有弥烟一伙人,还是小心为好。”
闻言,二人面色也凝重起来,纷纷点头。
小二很快便将晚膳送了过来,用过晚膳,三人便各自回房。
许怀安脱去外衫叠好,再回头却发现李秋霜坐在桌前看着一把造型精致的匕首发呆,神情凝重。
“三娘?”许怀安不由唤了一声。
李秋霜回神,看了眼许怀安不由冲她招了招手,许怀安坐了过去,不解的看向她。
李秋霜将匕首放在桌上,推到了许怀安面前,道:“你将它贴身收好,遇到了危险亦可用它防身逃命。”
许怀安怔了怔,却还是乖乖收下道:“好,我记得了。”
“嗯。”李秋霜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眸中情绪兜兜转转,话语到了口边却终是咽了回去。
“时辰不早,你转了一天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李秋霜起身道。
许怀安看着她,本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李秋霜面上隐隐的疲惫之态后,终是将话语埋葬在心底,点了点头。
“好。”
夜渐深,李秋霜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人儿已经睡熟,平静的呼吸声在李秋霜耳边响着,李秋霜不由转身,静静地看着许怀安。
她神情复杂,她本以为她可以护好许怀安,却不想只要她一离开许怀安,那些人便同跗骨之蛆般黏了上来,避之不及,这一次没有出手,那下一次呢?
李秋霜不敢去想许怀安落在罗刹门手里会变成什么样,罗刹门想要长陵卷,然而只有琅轩中人才知道那长陵卷在何处,身为琅轩少主的许怀安必然是他们的最大目标。那罗刹门心狠手辣,她这般娇弱怎能受得住那些严刑拷打?
李秋霜突然有些后悔,若不是她,许怀安也不会被牵扯进来,或许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许义堂虽然对她不好,可最起码,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真的可能吗?李秋霜不由在心底反问了自己一句。
从琅轩,崆峒被灭,就可以看出罗刹门是多么的手眼通天,许怀安的身份被他们查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而那时的许怀安不过是一个相府的庶子,当真有能力可以保全她的性命吗?
李秋霜心里陷入沉默,她看着许怀安,忍不住抬手轻抚上许怀安的面颊。
若有些事真的是上天注定的,那么她一定会尽全力去保护这个人。
“怀安,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平安。”
月色下,李秋霜的喃喃声,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