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迟疑地沉默下来,目光有些深沉,片刻后才道,“关姑娘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请讲。”随喜天真烂漫地笑着,并不说同意或是不同意。
“我想请关姑娘帮我打听一下我的身世,昨日怎么会到山上去……”说完,就皱眉看着随喜,“让姑娘去打听,实在是出于迫不得已,只怕会连累了你。”
“又不是敲锣打鼓地去打听,怎么会连累我呢,我下山去看看可有什么动静再去打探,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随喜笑道,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是要下山去打听的,总要知道自己收留了什么人吧,若是救了不该救的人,她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阿尤笑道,“那就麻烦关姑娘了。”
随喜回房准备了一下,就往山下走去了,山路的尽头摆有障眼法,随喜花了一番功夫才走了出去,心里不禁嘀咕,去木屋的路也有阵法,进山的路口也有阵法,师父到底在防什么啊。
通向居士林的山路路口站着数个穿灰青色布衣的男子,看起来像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随喜秀眉一挑,低着头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作甚的?”刚要走上石阶,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将她拦住,目光狐疑地盯视着她。
随喜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干净明亮,笑容亦是娴雅大方,声音不徐不缓地道,“我是到居士林去上香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没别的人陪你来么?”小厮往她身后看了看,见随喜身着朴素,眉眼间却透着端雅,不像是一般粗野人家的姑娘,且还是作丱发打扮,怎么就敢一个人上山去?
“这个小哥,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上山吗?”随喜扬唇一笑,目光清冷地看着那小厮。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话的,问你什么就回什么,别说些有的没的。”那小厮被随喜这么一答,脸上有些不好看,语气也冲了许多。
“你是何人,凭甚你问什么我就得答什么?”随喜冷冷问道,心中愈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家,连个小厮都能这般不将他人放眼里。
“你……哪来的野丫头,回去回去,今天居士林不给人上香。”那小厮不耐烦地赶人。
“你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居士林的人,怎么就知道居士林不给人上香?”随喜冷笑着问,见到其他小厮已经注意到她这边情况,正向他们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明显是比其他小厮的地位要高一些像管事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李管事,这野丫头正闹着,小的能应付的。”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小厮立刻点头哈腰地说道。
随喜在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只是鼓着小脸叫道,“小哥这话说得真没道理,我哪里像野丫头,又是哪知眼睛见到我在闹了?”
“臭丫头,你别不知好歹。”那小厮怒目一瞪,就要开口斥骂随喜。
那个李管事见状咳了一声,冷冷地瞥了那小厮一眼,“住口,给我到别处找寻,尽是添乱。”
小厮谄媚笑着答是,眼睛却不忘剜了随喜一眼。
李管事对随喜笑了笑,温声道,“小姑娘,别见怪,我们是将军府李家的家丁,正借了居士林半点事儿,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将军府李家?随喜一怔,诧异地看着他,脑海里好像有什么记忆就要涌了上来,但又觉得模模糊糊的,抓不住重点。
“可是居士林的净空道长让我今日来找他的,都不曾说过会不让上山。”随喜狐疑地看着那李管事,难道这李家这么大的动静,是和尤大哥有关?
李管事听了随喜的话,愣了一愣,倒是没想这小姑娘还与居士林的道士有交情,“小姑娘可否他日再来?”
“难道是居士林出了什么事儿?我就住在这附近,可不曾听到有何事发生啊。”随喜见这李管事还不愿透露半点讯息,只好自己套话。
果然,那李管事本来还无意在与随喜说下去,一听她说自己就住在附近,马上就眼睛一亮,“姑娘就住在这附近?”
“正是。”随喜笑道。
“不知姑娘昨日可有见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绛红色湖绸,白白净净的公子哥在周围出现过?”李管事期待地看着随喜,语气有些焦急。
那不就是尤大哥吗?随喜心中一惊,果然是和他有关,没想到尤大哥会是将军府的人。
随喜的沉默让李管事的心中更是充满希望,但在看到随喜摇头的时候,又失望地叹了一声,“小姑娘早些回去吧,今日居士林是进不去的。”
还没打听到她想知道的,随喜有些不甘心地的身份还没打听个具体呢,转身走了几步,正纳闷想着办法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