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辩解,“她总是在跟前,会有下手的机会。”
“何须等到现在,早就能害了你。”老夫人哼道。
“如果不是她,还能是谁?可怜我的孩儿……”郭静君低声啜泣起来。
老夫人只是盯了她一眼,对翠丝道,“把郭姨娘扶到软榻上,翠碧,你去床榻上看看。”
郭静君的忍耐几乎到了极点,要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她,如今她已失去最终的护身符,只有让老夫人觉得可怜她,怜惜她至少为大爷怀过一个儿子,她才能在关家久待。
床榻上只收到两三个香包,再去其他可疑的东西。
郭静君被重新扶着躺到床榻上,老夫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蔡大夫过来给郭静君把脉了。
只是失血过多,已经并无大碍,只是以后可能难以再生养。
这是蔡大夫的诊断,于郭静君而言,几乎是晴天霹雳。
关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平淡无波,她本来也没指望要依靠郭静君为大爷剩下子嗣,自然也没有什么失望的,她不顾郭静君的失声痛哭,请蔡大夫也为在外间歇息的关娘子把把脉,别是累出病来才好。
蔡大夫捋了捋羊须,禁不住腹诽,这关家最近是不是撞了什么邪神,一会儿是动了胎气,一会儿是胎死腹中,如今连当家主母也生病了,他这老骨头每天在关家跑来跑去的,也差不多要散了。
关娘子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脸色才好了一些,只是感觉有些胸闷。
蔡大夫替她把起脉来,老夫人坐在一旁的太师椅看着。
屋内还传来郭静君呼天唤地的哭声。
蔡大夫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似乎有些不确定,又仔细号脉。
老夫人见着有些担心,便低声对翠丝交代了几句,翠丝点了点头,领着一个婆子悄然走近屋里,没一会儿,郭静君的哭声就安静了下来。
蔡大夫皱眉沉思,再一次疑惑地将手搭在关娘子的脉搏上。
“大夫,没什么大碍吧。”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蔡大夫沉默了片刻,沉声问关娘子,“夫人最近可是常感到胸闷容易疲倦?”
关娘子点了点头,“很是嗜睡。”
那就对了蔡大夫心里一阵的无语,觉得关家家事比戏剧说的还精彩,“那就要恭喜夫人您了。”
关娘子一怔,“怎么?”
老夫人闻言大喜,立刻就站了起来,“大夫,此话当真,你可确定了?”
“已经一而再地确认了,确实是喜脉。”蔡大夫笑道。
老夫人的眼圈发红,双手有些颤抖地握住关娘子的手臂,“惠云,听到没有?你有身孕了,你终于都……”
等了快十年了,总算等到了。
关娘子更是不敢相信,虽已有两个月不曾来小日子了,她只当是自己身子不好,从没往这方面去想,听蔡大夫一说,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之上,感觉不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双手却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孩子……
老夫人双手合并,声音有些轻颤,难掩激动和高兴,“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
蔡大夫对老夫人这种激动似已经见惯不惯,哪家夫人娘子有了身孕,翁姑都是高兴喜悦的,[]何况这关娘子这么多年来都难以怀上孩子,如今能再度有了喜脉,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关娘子眼眶含泪,嘴唇轻颤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湖湘哽咽地看着她,“夫人,您总算苦尽甘来。”
翠丝和翠碧也上前恭贺关娘子,这一意外的喜讯让她们都遗忘了昨日的不幸,谁记不起屋里还有一个刚失去儿子的郭静君。
关娘子闻到翠碧手里拿着香包的味道,柳眉一拧,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恶心。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如先回屋里歇下,这以后可不能再劳累了,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丫环们说。”老夫人急忙对关娘子道。
关娘子指着翠碧手中的几个香包道,“只是觉得那香味闻着难受。”
蔡大夫用力嗅了几下,眉头拧了起来,“姑娘可否将香包给老夫看看。”
翠碧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颌首,才双手将香包递给蔡大夫。
蔡大夫一个一个地拿到鼻尖去细闻,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这香包有什么问题。
突然就见到蔡大夫脸色突变,拿着最后所有香包走到离关娘子最远的桌子上,把里面的香草都倒了出来,愕然看向翠碧,“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在郭姨娘的,前阵子说睡不安宁,所以床头挂了这些香包。”翠碧回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