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迅速把头转了回去,高无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而高无忌自己心中却翻起了巨浪,因为萧瑞雪那片刻的慌神他已完全看在了眼里。
秋风阵阵拂来,两人的衣裳被风吹得层层皱起,四周却只有一阵尴尬的沉寂。高无忌心中有些发慌,他为自己这冒失的提问感到有些后悔,然而他又期盼着萧瑞雪能给他一个答复。
萧瑞雪耸了耸肩,又轻轻吁了口气,便又转身面向了高无忌,笑容有些生涩:“你早就看出来了?也罢,反正你要走了,我也不想再装!”她的声音已卸去伪装,不再故作铿锵,而是一种极其自然的音调,听上去是那么的清澈悦耳,且不含一丝杂质。
高无忌虽有所预料,却依然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当真是个女的?”
“是又如何呢?”萧瑞雪闷闷道:“你之前还把我当兄弟来着,难道现在觉得我不配了吗?”
“怎会!”高无忌连忙挥手否认,接着又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了一番萧瑞雪,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通红:“可我的好兄弟竟然——竟然成了个貌美小娘,这真的让人难以预料!”
萧瑞雪有些怒意道:“你莫要把我看成女子!”
“可你明明是啊,你自己刚刚承认了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子!”
高无忌的眼神变得有些惊讶且好奇,萧瑞雪被看得一阵烦躁,突然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愿意!”高无忌点头不止。
萧瑞雪又郁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先发誓,我将要说的话并无半句虚言,你若信便信,不信便当个志怪故事听,权当给你路上消遣!”
“志怪故事?”高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瑞雪也懒得理他,淡淡道:“故事很长,我们先坐下吧!”说罢,也不管地上的尘土,盘腿便坐了下来,高无忌见她如此,也连忙盘腿坐下。
“这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十五年前?”
“你怎么这般啰嗦,别打岔好不好?”
“好,好!”高无忌维维诺诺道。
“十五年前,我是个将军。”
高无忌一听又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萧瑞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吓得脖子一缩,终于没敢开口。
“确切地说,我的前世是个将军,我前世的名字叫做秦运,我父亲是梁国护国大将军秦罕。”前程往事在萧瑞雪口中徐徐道来,高无忌默默地听着,一开始他的表情是疑惑和不解,但随着故事的慢慢深入,他表情开始变得惊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气都渐渐地有些凉了,秋风卷起一层黄沙,吹进了萧瑞雪的眼里,让她有些泪流满面,而故事也走到了尾声。
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了萧瑞雪的眼前,高无忌的声音有些平时没有的温柔:“你哭了,擦擦眼泪吧!”
萧瑞雪愣愣道:“我只是风沙入眼!”突然,她看到丝巾上的精美刺绣,不由得乐了:“你个大男人怎会有这般精美的手帕?是针娘送你的?”
高无忌面色羞红,急忙将手帕收回了袖中,可又觉得不妥,便将手帕递了回来,道:“你还是擦擦吧!”
萧瑞雪摇头道:“你个粗汉,手帕虽不金贵,却也是针娘对你的一番情意,你居然拿出来乱用,弄脏了咋办?”说着,她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高无忌欲言又止,只好微微地叹了口气。
终于,两人又回到了正题。
萧瑞雪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感觉我在胡扯?”
高无忌摇了摇头:“是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什么阴曹地府,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前世。但我仔细一想,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萧瑞雪惊讶道:“你何以这般认为?”
高无忌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如果你想骗人的话,就不会主动说起这个事了,而且也不会拿这般听起来无稽之谈的事来骗人。”
萧瑞雪带着一丝感动道:“无忌,说起来,我得跟你道个歉!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血性的人,但也觉得你是个愣头青,今日却发现你倒有些大智若愚。”
高无忌一愣,平时估计听了这话他便恼了,可是此刻他却哈哈一笑:“运哥儿,我也一直觉得你看人很准,今日才知道你居然对我看走了眼!”
萧瑞雪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今日对你又刮目相看了!”两人哈哈一笑。
“运哥儿,你初识我时,便拿二百两银子来帮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都是些碎银子,现在想想,那些应该都是你的私房钱吧?”
“嗯!”萧瑞雪点了点头。
“那你当时帮我只是因为你认识我爹?”
“是!我前世与你爹也算棋逢对手吧,最终命运也如同一辙,所以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看到他的亲人过得窘迫,我心不忍!”
“原来如此!”高无忌注视着萧瑞雪那绝美的脸庞,神色有些复杂,他突然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做个女子?”
萧瑞雪的瞳孔有些收缩,高无忌这句话直刺她的内心,竟让她有些慌乱,她重重地咬着嘴唇,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猛然起身朝远方扔去,沉声道:“高无忌,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运哥儿!”高无忌有些吃惊地跟着站起来。
萧瑞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