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
傅十看见他跑得不见了影,才走到傅挽床前,皱着小眉头,在傅挽疑惑地看来时,说了一句,“今天有人想绑了七哥。”
傅挽去推那汤碗的手一顿,“是谁派来的人。”
傅十摇头,“不知是谁,但应该对咱们家并不了解,不然也不会将我认作小七,三两句话就像诱哄了我去。只是武功不弱,我反应过来想叫人,他就立时逃了,当时街上人多,家丁们并没有追上。”
傅家在杨州城的家业不是数一数二,却也不杜绝不了他人觊觎,加之生意场上的龌蹉手段也有,意图绑走家中几个孩子来赚取银两之事,往年也发生过几次。
加之这次无惊无险,傅十也就是与傅挽说了一声,并未多将此时放在心上。
直到谢宁池回来,傅挽才知晓这其中差点酿成的大祸。
谢宁池一路策马,赶到怡州时也已是半夜,进门时惊起了一室灯火。
点亮的烛火让他瞧见了被困在房间角落里,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还残余着血迹,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看着已是狼狈不堪的刘四。
刘四喘息了声,抬眼看着他进门,勾起嘴角夸了一句,“辰王真是好手段。”
他明明已将怜娘藏得那般好,甚至不惜在事变前断了两人的联系,却还是被这位辰王挖了出来,还成功地用怜娘设了陷阱,将他瓮中捉鳖。
谢宁池解了披风,对他的话过耳不闻,只听着逮住人的天字卫的回禀。
已是阶下囚,刘四对这种冷遇也无谓得很,视线转了一圈,垂下时便瞧见了谢宁池系在腰带上的一个颇为眼熟的玉貔貅。
当时抢这个小玩意时,傅六可废了不少功夫吧?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再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地走对了的那步棋,刘四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辰王知不知晓,杨州城那位能干的傅六爷,可是曾救过您一命。”
感觉到终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刘四反倒不再抬头去看,只盯着脚下滴着血的石砖,好似那是多了不得的宝石矿藏。
“您在杨州城赴宴的那次,我原本是按着余持重的安排,在舞伎里安插了杀手准备取您的性命的。可谁知,傅六临时换了舞伎,正好换掉了我安插的人。”
刘四努力绷了脚尖,擦掉了离他最近的那滴血,“算起来,傅六救您的命,救的可不止一次。杨州城有变的信,是她递出去的;江平六州的图,也是她给您的;我这个内奸,更是她发现的;还有那什么光树村,听闻也是她救了您……”
“啧,”刘四摇了下头,似乎根本未曾感觉到身侧有人影在接近,“难怪余持重对傅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了一声撞击里。
刘四闷哼出声,整个人都疼得扭曲,趴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还没开口就又被人踹了一脚,踩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谢宁池弯下腰,目光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余持重在哪?”
“人啊……最不该的,就是有软肋,还藏不住,让她曝光在了旁人的眼皮底下,”刘四剧烈地喘息,终于看向了谢宁池,被血污得一塌糊涂的嘴角还挂了三分笑意,“辰王,我的前车之鉴,还不够让您害怕吗?”
谢宁池脚下用力,似乎没听到他的挑衅,又重复了一次“余持重在哪?”
他问得镇定,只眼里杀意肆虐。
刘四看他这模样,却是越看越好笑,一不留神就被血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好容易喘回气来,却还是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辰王与傅六交情这么好,可知道傅六的软肋是什么?”
“傅六的软肋,杨州城里可是没有人不知晓的。”
刘四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在不断地家中,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肯停下,“傅六对她那些个家人,可是好得没边了,听闻辰王都已住到了她府上,想来,她如何对她那些宝贝家人的,辰王该是最了解不过的人了。”
“您说,要是她知道,她那些宝贝家人,是因为她救了您而被伤害了,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刘四笑得愈发开心,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一双充血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谢宁池,像是黑白无常看着即将死去的人,“您说,她会不会和我一般,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您,恨不得——从未与您有过干系……”
之后的话,消失在谢宁池忍无可忍的力道里。
明明房中点满了烛火,却在瞬间冷如冰窖,暗如深渊。
谢宁池看了未看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语气仍旧镇定,吩咐紧跟在他身后的人,“余持重十有□□,还留在杨州城里。”
他伸手去牵马,翻身上马,抖动缰绳,一鞭挥下,催动马儿在暗夜里疾驰,寒风扑在脸上,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
明明刀尖所指不是他,却又一刀刀割在了他身上。
他突然就有些害怕——怕这夜是他最冷